李耀廷道:“哥哥啊,您是護軍使不假,可您是江東省那邊的,又不是淞滬護軍使,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人家不消給你麵子,張嘯林但是和黃金榮、杜月笙齊名的財主,我這碗飯能不能吃得上,也得看人家的神采。”
老兵都喜好打賭,虎帳裡餬口古板有趣,打賭就是他們未幾的興趣之一,李長勝耍得一手好骰子,想出幾點就幾點,第三師人儘皆知,說他出翻戲,那絕對是歪曲。
“老李哥,要不先去病院包紮一下?”陳子錕體貼的問道。
李耀廷說了三個字:“張嘯林。”然後悄悄等候陳子錕的反應。
“謝了。”癩子頭固然斷了一隻手,但氣勢仍然不減。
“上海,是冒險家的樂土。”李耀廷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是以一種近乎崇高的口氣。
賭場打手頭兒外號癩子頭,是上海灘馳名的狠角色,大老闆雇他來看場子,專門對於那些手腳不潔淨的傢夥,明天癩子頭的斧頭就開張一回,剁掉一根手指頭,還繳了三把槍,傳聞對方有些來頭,但癩子頭底子不在乎,在上海這塊地盤上,除了淞滬護軍使的兵不能惹,其他外埠軍閥都是土雞瓦狗。
癩子頭輕視的笑笑:“老邁,槍在你手裡,你如何說都行,隻怕你現在剁我的手,改天就有人剁你的頭了。”
陳子錕眉頭都不眨一下:“張嘯林如何了,老子是陸軍少將,江北護軍使,一個地痞頭子也敢和我叫板,反了他!”
陳子錕道:“說吧,那家賭場是誰開的。”
“如何講?”
俄然之間,一群人衝進賭場,二話不說拔槍就射,一時候槍彈橫飛,天花板的水晶吊燈都被打了下來,賭客們尖叫不已,紛繁臥倒在地,癩子頭的手剛伸到斧頭柄上,一支手槍就頂住了他的腦門。
陳子錕點點頭:“冇事,我很快。”話音未落,手起斧落,一隻左手當即和胳膊分炊了。
陳子錕帶著護兵們來到賭場四周,卻並不急著報仇,一窩蜂地衝上去亂砍亂殺那是黑幫的作派,他們但是正規軍,即便是攻打一個小賭場,也要遵循套路來。
賭場並不在租界地區內,而是位於滬西,這裡本來是大片的農田,租界工部局越界築路後,垂垂繁華起來,農田被人買下,建起了洋樓商店,這實際上是租界當局蠶食中國國土的行動,但上海處所當局既有力禁止,又樂於見到築路後經濟生長帶來的收益,以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