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人唱的甚麼？”陳子錕問道。

“您就是新到任的江北護軍使吧？”讀書人客客氣氣的問道，說的是一口隧道的官話。

正要出發，俄然青紗帳裡出來一隊人馬，官兵們紛繁舉槍，當看清楚對方的服飾後卻鬆了一口氣，來的是一幫穿黑禮服的差人。

陳子錕親身批示車伕們把大車圍成環形狀，等入夜以後，又在覈心巡查了一番，這纔回到營地，將貼身的花口擼子遞給了鑒冰，又叮囑姚依蕾：“把你的獵槍裝上槍彈，待會打起來庇護好鑒冰。”

柳縣長似笑非笑：“南泰縣自古民風彪悍，鄉民白日種地，夜晚劫道，亦農亦匪，誰又能分得清楚，實在這個世道何嘗不是如此，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亂鬨哄你方唱罷我退場，城頭變幻大王旗，讀書人都看不清將來，分不清吵嘴，遑論這些鄉野村夫。”

“弟兄們，跑哇！”有人大喊了一聲，匪賊們回身就走，槍聲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膛口焰在夜裡中格外奪目，在車燈暉映下的一個個後背成為絕佳的槍靶子，七八小我回聲倒下，但更多的匪賊還是逃進了青紗帳，最靠後的十幾個匪賊冇能逃脫，被麋集的槍聲和朋友的慘狀嚇得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了。

陳子錕一句“殺俘不祥”就把他堵了歸去。

陳子錕道：“我有感受，他們必然會來。”

傷口不深，槍彈很等閒就被掏了出來，是一枚點四五口徑的手槍彈，用這類槍彈的隻要陳子錕一個。

大兵們嚴峻萬分，四下張望，密密麻麻的青紗帳，那裡看得見人，青紗帳裡氛圍活動不暢，熾烈難當，統統人都捏著一把汗，唯有陳護軍使和柳縣長並轡而行，談笑風生。

“他們不進青紗帳，我們就不脫手。”大當家道，他年紀不大，三十歲高低，手中兩把盒子炮，豪氣勃勃的眉宇間一絲淡淡的笑容。

兩道雪亮的光柱亮起，宿營地前的空位上，一大群衣衫襤褸的匪賊無所遁形，他們手裡的兵器五花八門，糞叉子、鐮刀、菜刀、火銃都有，統統人都赤著腳，而營地四周都灑滿了三棱鐵蒺藜。

官兵們騰出一輛大車來給陳子錕當手術檯，鑒冰拿著從美國帶來的全套手術東西在一旁兼職護士，陳子錕穿戴圍裙，手持手術刀，大大咧咧的挖開傷口掏著槍彈，血呼呼的往外流著，鑒冰忍不住道：“你不怕他失血過量而死啊。”

柳優晉看到地上的四具屍身，故作驚奇道：“這是？”

“彆慌走，我要做手術。”陳子錕解著戎服釦子，對鑒冰道：“把我的橡膠圍裙和手術東西拿來。”

姚依蕾拍拍身邊的溫徹斯特雙管獵槍，高傲的說：“早預備好了。”隨即瞟了鑒冰一眼，對勁洋洋。

陳子錕微微一笑：“我也冇瞥見，我能聞到匪賊的味兒。”

護兵連長縱馬過來，問道：“陳大帥，如何不走了，過了這片青紗帳，再有二十裡就到南泰縣城，緊趕兩步，今晚能在縣城過夜。”

太靜了，靜的讓民氣驚，陳子錕舉起一隻手，車隊停止了進步，他摸出漢米爾頓銀殼懷錶看看，夏每入夜的遲，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鐘了。

官兵們端著槍衝了出來，衝著青紗帳狠惡開仗，打得高粱稈子七零八落，確信匪賊大部逃竄以後，打掃疆場，發明當場打死匪賊五人，打傷三人，俘虜十二人，緝獲襤褸兵器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