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離將上官燕婉的身材悄悄放平,腦袋枕在他的身上,又將薄毯蓋好,一隻手悄悄拍著,行動純熟,好似曾經做過無數次。
想要重生,何其困難,除非有人以命換命。
魑離四人趕到的時候,她正被孫啟晏抱在懷中,看到他們幾個時,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甩手就是幾巴掌。
上官燕婉輕吐一口氣,放下心來,又好似俄然想到甚麼,低聲問道:“我被挾製的這一日,上都城可曾產生甚麼大事?”
也不知是些甚麼人,武功極高,相互之間共同默契,看模樣不像是淺顯的流寇盜匪,倒像是練習有素的府兵。
直至從棺材裡爬出,被他輕抱在懷的那一刻,上官燕婉仍然忘不了宿世的那一幕。
她並未接過話頭,隻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人,她的四影衛,魑魅魍魎的頭。
一場豪傑救美,完整俘獲了她的芳心,今後非君不嫁,卻不知本來就是一場為她經心安插的局。
她並未答覆方纔的題目,隻是輕聲問道:“你們為何現在纔到?但是路途中碰到了甚麼事?”
辛苦策劃了好幾日,卻一無所獲,是不是很失落呢?
不過半晌時候,耳邊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或許真的累壞了,也嚇壞了吧。
本來覺得她會大發雷霆,重重地懲罰,卻未曾想,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無妨”,如何看,這事都透著詭異。
染血的大殿,魑離渾身是血,血肉恍惚地躺在金磚地上。
上官燕婉想到那人丁吐鮮血的場景,隻覺五臟六腑都好似油煎火燎普通,難受地閉上眼睛,聲音輕緩,“去國師府。”
上官燕婉眉頭微微蹙起,“就這些?”
而她恰好義無反顧地跳了出來,最後落得個國破家亡,身殘毀容,被丟到亂葬崗的了局。
即便是對從小不離身的四影衛,建議火來也是毫不包涵。
魑離昂首看了她一眼,見她麵龐沉穩,竟冇有一絲的驚駭,心中雖迷惑,卻還是緩緩說道:“本來我們能夠很快到的,半途卻被人攻擊。
上官燕婉素手重抬,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無妨。”
魑離一怔,眼底閃過驚奇,卻快速回道:“是,公主。”
麵前的人,是大端朝最高貴的公主,皇後所出,皇上榮寵,金枝玉葉,從小被嬌寵長大,天然便有些嬌縱放肆。
“公主,魑魅魍魎救駕來遲,歸去以後自會領罰。”魑離看著那張慘白的小臉,心中實在有些煩惱。
對方有十多小我,把我們四個困住了,但又彷彿並非想要我們的命,隻是在拖住我們罷了。”
魑離低頭看了一眼方纔甜睡疇昔的人,眉頭微皺,“魎殺,你去看看,不要把公主吵醒了。”
上官燕婉漸漸地展開雙眸,眼神暗淡難懂。
魑離眼睛一亮,微低著頭,悶聲道:“魍生的胳膊被劍刺了一下,但並無大礙,其彆人都冇事。”
上官燕婉看出貳心中迷惑,輕聲一笑,“是不是心中迷惑,為何本宮冇有懲罰你們?若換做是平常,恐怕已經扇你幾耳光了,對不對?”
上官燕婉淺淺一笑,隻輕聲道了句,“哦,是嗎,你們幾個冇受傷吧?”
魑離嘴角帶血,卻還是挺直地站著一動不動,彷彿一棵矗立的樹。
魑離神情有些龐大,定定看著她的臉,卻還是點了點頭。
至此,她再也忘不掉那一幕,忘不掉那染血的倔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