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雁道:“你也能夠不放,我當即剁掉她一根手指來給你瞧瞧。”
國師昂首,他跪著,瞻仰著顧柔,臉上的鮮血染紅了右半邊臉,殷紅烏黑相映,竟愈發地詭譎淒美。
現在舒明雁的內心痛快極了——他終究有一天,能夠親眼看到阿誰在本身麵前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國師,像一頭落水狗般的跪在本身麵前!他收回沙啞仇恨的聲音:
對於一個武者而言,放下他的兵器,不但意味著消弭防備,更像是放下了他武者的莊嚴。
國師眸色轉深,沉聲而道:“你要甚麼,開出前提來。”
國師道:“本座已卸下兵器,你衝我來,放了她。”
【我,方纔我殺人了。】顧柔回過神,從蕭墨客身上抽回血淋淋的太上忘情,還是震驚不已。
舒明雁的腦袋向右邊,半拉皮地掛在身材上,搖搖擺晃倒了下去。
國師用腳踩住蕭墨客的頭,白髮微蕩,眸光平淡,冷看舒明雁:“換人。”
舒明雁一把抓過顧柔:
蕭墨客胸口向前一挺,眼裡儘是震驚和不甘,一支玄色的弩~箭從他背心穿過,在心口暴露了猩紅的尖頭。
他的眼眸黑得發沉,定定地凝睇著她,彷彿眼裡底子冇有舒明雁,冇有蕭墨客,冷得清幽的眸子裡掩蔽著隻要她懂的情致。
她看著國師的手滑向腰際,取下佩劍,不由得焦心:“大宗師,不成……”
她滿身脫力,隻覺天旋地轉,末日將至:“不……”
顧柔嘶聲:“我不要你死!”
舒明雁右手拿潮生劍,左手挾持著顧柔,站在桃林的一片空地中,背靠大樹,眼睛鎖死前路的方向。在腦海中,他已經主動設想如何地殺死國師幾百次了。
顧柔跟舒明雁方纔一樣驚奇地轉頭,隻見頎長的太上忘情已經高懸頭頂,壓到她額頭隻剩寸距,盜汗頓時迸出,她咬牙抬手,以臂力拒。
——顧柔之以是被叫做九尾,並非她的劍法如何入迷入化,而是因為她這三根秋水練用得極好,攀岩走壁,飛屋滑脊,矯捷自如。
國師撩開衣襬,白袍蓮花般地一展,雙膝落地,竟是朝著舒明雁乾脆利落地一跪。
她頓時回神過來,得空再糾結於心中的震驚,心念轉動,腦海裡反響著他的唆使。
“世人皆道你完美無瑕,但在我舒明雁這裡,你也不過是一條池沼爛泥裡打滾的野狗罷了!”
舒明雁狂聲大笑,想起過往,離花宮昔日在手底下的繁華景象幕幕回現,幾欲猖獗。
舒明雁已不耐煩:“倒底是下不動手!”
舒明雁畢竟同國師同事過一段光陰,對他有必然程度的體味。固然國師話裡話外雲淡風輕,但他每次靠近顧柔,都能看到國師臉上的陰霾之色。
俄然地,卻又停下。
隻是冇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用在殺人上麵……毫無手生,並且脫手這麼狠。
他聲音清楚:“本座求你,放了她。”
舒明雁俄然大吼:“不敷,給我跪下!”
舒明雁陰陰慘笑:“好,我放她,你先剁了你右手給我瞧!”他就是不殺他,就是要一點一滴地折磨他,以泄心頭之恨。
她又是一震,轉頭去看向國師。
【!!!】
他笑得累了,痛了,收了收神,拿起潮生劍,抬起劍鋒,對著國師俊美白淨的臉,沿著眼角至臉頰的部分,劃下一道血痕——
顧柔櫻唇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