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傻眼:【啊?】
那賣角梳的商販吃過午食,正趴在攤子前麵打打盹,冇號召顧柔,倒是劈麵的三斤哥今個買賣好,賣完了檔口的豬肉正清算鋪頭,一眼瞥見了她,驚奇喚了一聲:“這不是小柔妹子嗎?”
是一套泥孩兒擺件,一男一女兩個胖娃娃,中間一棵樹,金黃色的葉子,銀杏樹。
錢三斤是的肉檔之以是叫三斤,因為他刀法精準,一刀下去,不必過秤,分毫不差準是三斤。他脾氣豪放開暢,常常在檔口一邊賣肉一邊演出他的三斤絕技,加上他的豬肉羊肉都好,買賣向來火爆。錢三斤穿一件皂衣,胸前裹著沾血的圍兜,笑嗬嗬地邊往砧板上潑水沖刷汙跡,一邊抹拭,一邊抬著頭問顧柔:“小柔,如何好久不見你來鋪頭了,不擺攤了啊?嫁人了?”
他說得極端莊,她卻聽得又酸又甜,拿著這對土儀,很難設想狷介崇聖的大宗師滿手泥汙捏成它的景象,禁不住內心出現小小的高興。
滿屋子都是阿歡的東西,充滿了姐弟兩個的回想。她拿起鬥櫃上一隻殘舊的布老虎,是阿歡十歲那年她親手縫給他的,顧柔手工活不錯,布老虎用了心,縫得比外頭買來的還精美,阿歡成日地拿在手裡玩,還拿出去跟鄰裡玩伴誇耀,哪曉得被街坊的娃娃眼紅掠取,顧歡還跟對方打了一架,額角開了花,返來的時候他卻像一個得勝的將軍,手裡緊緊地攥著布老虎——從小到大,阿姐給他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像命根子似的庇護著。
顧柔揣著菜籃過來,跟他談天:“哪有,隻是這些家中有事。”
“哎,小柔,小柔你哪兒去啊?”林伯還迷惑,他話冇說完呢!
顧柔等了好久,一堂課終究結束歇息,那先生清算了門生的文章卷子跨出門來,顧柔迎上去:“季先生,我借您一步說話,您看便利嗎?”
季先生搖了點頭,道:“我固然不曉得,但是這些日以來,貳心機活絡,全不在學問上,我問他,他也不言明。我想你是他的阿姐,望你勸他一句,做學問必然要沉得下心,他資質聰慧,本應成材,倘若為外力所引誘半途而廢,乃是大大的可惜。”
“我師父還在雲南。我本是孤女,全憑師父養大,教我醫術,非論走到那裡,總歸斷不了根,分開太久,未免思念他白叟家。”
顧柔翻開被子:“阿歡,你起來!”
顧柔放下角梳,回過神,笑道:“三斤哥,好久不見啦。”
過了三日,國師將籌措糧草的計劃製定,先讓錢鵬月來過目,老錢拿來一看,直是啞口無言,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國師上呈了奏摺,便抽出餘暇,派寶珠來接顧柔去府上做客。
【嗯。】
顧歡愁悶得直想用頭砸牆——他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睡得正香被人叫起,要不是這是他遠親的阿姐,他就直接罵人了:“你倒底要乾甚麼?”
“兼而有之吧。我此次來都城,就是為了在師父臨終之前,找回他丟失之物,給他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