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微微一怔,孫氏俄然厲聲:“跪下!”
她正要點頭,俄然,院中梧桐樹下影子一閃,走出一人來。
月有圓缺,事有難易,人有聚散,她想起小時候在這園子裡同兩位公子一起中秋弄月的景象,至公子吹.簫,二公子操琴,她跟著伴奏悄悄吟唱……極其喧鬨溫馨的風景。
國師先前早就命寶珠跟府中高低通過氣,嚴禁議論顧柔出身,一旦出了岔子就要提頭來見。他深知母親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風致,以是籌算去雲南將顧之言帶回,洗清顧柔的身份,再向母親提婚娶要求。並且孫氏夙來對洛陽水土很有不平,也不會長住於此。
花廳裡,寶珠還在描述顧柔撫養幼弟的艱苦,又是如何被周氏和韓豐母子欺負,孫氏憐憫顧柔出身,也禁不住和大丫環殷春一同唏噓。褚嫗安慰:“有了二公子護著,現在誰還敢糟蹋那小姑子?就是放在老奴這邊,也第一個出來,用環首刀將他的頭斬了。”殷春笑道:“儲嫗短長無人不曉,都怕了您。”孫氏笑著點頭。
孫鬱清見那穿著服飾,乍一眼還覺得是寶珠,但寶珠現在正在花廳陪孫氏敘話,她再定睛一看,倒是一個鴨蛋臉頰的婢女,模樣生得比寶珠嬌俏妖媚一些。
一時候淚如雨下,她道:“不管如何,懇請夫人不要遷怒旁人,寶珠無辜,懇請夫人網開一麵寬恕她,多少罪惡由我一力承擔。”
顧柔大驚,終顧不得尊卑長幼,站起來,與她辯論:“方纔她已經捱了你二十軍棍,如何還受的了?”
顧柔心頭一震,仰開端來望著孫氏,隻見她陰寒的神采,如同山雨欲來的天空。
孫氏道:“孽障!來人,掌嘴二十。”
顧柔跟著殷春,被帶到國師府後園東邊的宗室祠堂。
顧柔大驚,求道:“寶珠對大宗師夙來忠心不二,縱有甚麼錯誤,將功抵過,也請網開一麵,畢竟女兒之身經不得這些科罰,還求夫人開恩。”她話音未落,那家將動手,又是猛力一棍,打在肉上悶聲發響。
進了祠堂正殿,隻見正北的檀木桌架上,擺放著整整齊齊上百尊牌位,供奉香火不竭。
孫鬱清倒是渾不在乎地聽,聽了一半,彷彿覺著冇甚麼意義,便稱本身乏了,起家辭職。
孫氏道:“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