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相。”
車廂內。
“以是,下藥之前必然要重視,這也是為甚麼要求諸位寫議病式的啟事。”
顧朝歌的舌頭捲了上來。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顧朝歌步出版院的時候,轉頭望了一眼書院二門上高懸的這塊匾,署名的“伊之嵐”三個字,明示這塊匾是她現在在天下赫赫馳名的宰相伊崔的親筆題字。這些在科舉之路上鬱鬱不得誌的墨客們,大抵都是以此匾為鼓勵本身的最好鼓勵吧,那位被伊崔諷刺的墨客大抵也是如此。
伊府的馬車安穩地行駛在玄武大街上,街上是因為天垂垂黑下去而紛繁趕回家的百姓們,馬車固然時不時有些顛簸,但總歸是離家越來越近。
她這態度,像大夫對病人,卻不像老婆對丈夫的。伊崔如此想著,伸手抹去她臉頰邊濺上的液體,啞聲道:“這裡有一點。”
“嗤。”伊崔悄悄哼了一聲,好似是從鼻孔裡噴出來的不歡暢,對她的要求不予任何迴應。
他隻是向來不說罷了。
“歸去了。”伊崔牽著她的手,廣大的袖袍垂落,遮住兩人連在一起的手。他帶她走下台階,因為擺佈兩腿的骨頭長度不一,他下台階的速率會遲緩一些,因為即便是特製的鞋也不能完整代替腿。不過走到高山以後,他的步行姿勢便和凡人無異,乃至能在顧朝歌上馬車的時候托她一把,不會有重心不穩的環境產生。
顧朝歌用手帕抹去唇邊的液體,然後換了一麵,為他去擦拭它射/出的陳跡,但是伊崔卻倉猝製止了她的行動。
難怪馬車一到,當即有門生吃緊忙忙朝她陳述。
“多謝上堂師。”
顧朝歌的雙眼驀地睜大。
顧朝歌忍不住歎了口氣,柔聲道:“我說過好些次了,你不必每次都親身來接。書院鄰近城郊,和中心官署區一個北一個南,隔得那麼遠,路上很費時候,我怕你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