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就是個麵冷心熱的。”肖嬤嬤也笑了。

舜鈺尋著刻有自個名牌的位子坐下，是三排最左靠窗，透過窗欞，可見院裡蒼苔駁鮮，藤蘿纏樹，陽光透過掛簷蛛網，一晶一亮的閃動。

過十人擺佈，即輪到舜鈺，她忙跟著跨進門檻去，邊走邊四顧。

待她將筆墨紙硯等文物擺理安妥後，進門處還是有人三兩而進，舜鈺朝鄰位瞧去，竟是張步岩，肅州府學保舉而來的同窗。

舜鈺看了會，亦不上前打攪，小聲號召肖嬤嬤，另擇了條道，繞回玄機院來。

一排橫四位，背影著玄色緞直裰，正轉頭同徐藍說話，看側臉，臉略方，眼薄而頎長，鼻挺，唇尖微微噘起，分歧漢人氣質，卻也顯高貴之範，昊王的小舅子崔忠獻是了。

二排橫五位，那人持武將坐姿，雙腿與肩持平，身型高壯魁偉，麵龐年青鮮烈，戴武巾，是建國大將軍梁國公徐令如之子徐藍。

舜鈺五味雜陳，隻歎世事詭譎難測，前一世裡這三人掀起朝堂千尺浪，而此時看他們，恰同窗少年，正風華正茂，滿麵的墨客意氣，隻待揮斥方遒。

舜鈺聽著感覺很有事理，喜的誇他考慮全麵，秦興笑嘻嘻忙擺手：“小的哪有這個腦筋，多虧一早昭三爺出門時的提點。”

廳門“咯——吱”被沙啞地推開，人流開端鬆動的往內湧，裡內深闊敞亮，除留出一人寬的走道外，皆整齊地擺滿黃花梨製桌椅。

恰也溜眼朝舜鈺掃來，四目相對，見那少年朝自個含笑作揖，竟脖頸一扭，嘴唇一撇，鼻孔哼哧兩聲，將頭生硬轉向旁處。

待到了翰林院，舜鈺才發覺，警省的豈止她一個，翰林院外趕考儒生已稀有人，發額沾露帶霧，三五聚在一起小聲聊談，顯見等待多時的模樣。

忽聽重咳一聲拉回她的神思，教台前，背手而立四五官員，看官袍補子上圖案，應是國子監的司業、監丞、主薄等，皆神情端肅，不苟談笑。

四排橫三位，坐一人，頭戴方巾，身穿寶藍繭綢直裰，麵如敷粉，目若星鬥，且頰頜髭鬚俱無，分外白淨，約有二十多歲風景，名喚馮雙林。

過了聚白亭，遠瞧見宏硯幾個搖搖擺盪在桃李花樹下閒逛。

十五六歲年紀，年初葵水開後，身材便如一夜東風來，像極園裡抽芽吐綠的嫩柳條兒，迫不及待的要長得妖嬈勾人。

三月春濃，良辰美景，秦府諾大的園子，除打掃的婆子外，瞧不著有人走動。

舜鈺心一動，不肯深想，趕著去給秦老太爺、秦仲和劉氏存候，得了叮囑，方纔告彆，乘上馬車朝翰林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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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四書三道，每道二百字以上，經義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