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_第伍陸柒章 出京去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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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昭安靜道:“此時非常期間,天然是以國事為重。”

單表到了離行這一日,府門前車馬密麻,人流攢動,熙熙攘攘一條街。

田薑看不過眼,憶起沈二爺曾提起這林哥兒不堪大用,卻也所言非虛。

思忖會兒溫聲說:“林哥兒已是二十年紀罷?”

田薑麵色和緩道:“沈府現在雖陷窘境,但你在國子監開消用度一應很多,每日螢窗苦讀以備三月春闈恩科就是。”

田薑憶起舊年與沈二爺離京兩江梭巡時,還是夏季裡,入目皆是枯樹殘雪老鴉,懷揣忐忑猜忌之心,與沈二爺共乘一騎馬車,抬眉展眼皆是他濁音笑容,仿若經了一場大夢般,卻那裡是夢呢,不然這肚腹裡的小傢夥又從何而來,忍不住彎起唇角,把一縷酸楚抑下。

且說一行車馬順利出城,再沿官道駛行,雖不如城裡繁華熱烈,卻也春容滿野,暖律暄晴,但見駿騎驕嘶,香輪暖輾,風景亦是獨好。

田薑見得無誤,便由翠梅采蓉服侍著也上了馬車,再掀起簾子朝外看,不經意間,瞧見十步外、街口桃花樹下有一華轎,轎旁立一清臒頎長的男人,戴四平巾,穿青緞直裰,容顏俊朗,神情晦澀,渾身披髮陰鷙凜冽之勢,卻不是旁人,恰是秦硯昭。

沈慶林趕緊謝過,恰管事沈霖來問可要啟程,她望望天涯已出現魚肚白,遂抿唇道:“走罷!”

沈荔當真的點點頭,想著那應當很快就能複返,神采刹時變得明麗,圍簇四周的丫環嬤嬤也笑起來。

沈府高低清算箱籠囊篋、安設來去主子,忙得雖是熱火朝天,卻也有條有緒,此中細處不題。

沈荔到底孩子脾氣,經這番鼓勵生起神馳之心,不再哭了,隻巴巴地問:“那何時才氣再見孃親,另有爹爹呢?”

沈慶林擦擦眼睛,朝她拱了拱手:“回叔母的話,侄兒確已值舞象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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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秦硯昭眸光掠過一抹絕望之色,還待要說,卻被徐炳永阻了,隻捂頰蹙眉道:“牙痛的短長,多說不得,硯昭是聰明人,焚林而田,竭澤而漁的事理無庸老夫來提點,奉一句,是你的老是你的,畢竟跑脫不掉。”八抬大轎已至身前。

“祖母此去丟下孫兒........孫兒該如何是好?”他話裡哀哀萋萋,問得沈老夫人泣然淚下。

徐炳永讚成地頜首:“你能如許想甚好!男兒誌在天下,何拘後代私交,老夫原於你所想分歧,隻是天子更重威名,沈澤棠下昭獄抓得知名無實,每日言官膠葛不休,若再監禁其親眷出城,恐激起民憤,現恰是削藩緊急關頭,招兵買馬擴放逐隊迫在眉睫,民氣所向方能成績霸業。不過是些後宅老弱婦孺,無用之輩,由她們去罷!”

秦硯昭留步,無法拱手稱是,恭送他乘轎落階而去。

田薑頜首,語氣轉而一沉:“汪踦二十退齊殤命,嶽飛二十儘忠報國,宋愨二十假獅破陣、霍郎二十封狼居胥,自古豪傑多出少年,哪個少年未幾磨礪?俗說父母養其身,本身立其誌,愈是出息艱钜、愈該順風而行,哪另有要求祖母庇護之理。沈府每代賢達輩出,才得延展百年基業,現在傳承至你手中,身為嫡長孫,豈顯這等脆弱狼狽之像,怎對得起你那歿去的父親,怎對得起沈族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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