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平查抄來往漕船,最會察顏觀色,一見舒長風這架式就嗅到了高門裡出來的貴氣,神采頓時恭敬起來:“兄台如何稱呼?”
江南氣候尚熱,淮河兩岸除了各地漕船商船,另有嬌俏的小娘子們駕著小舟賣吃食,柏十七坐在船頭調戲上麵一個賣糟小魚的船孃,問人家“香是不香?甜是不是甜?給不給嘗一口?”之類的葷話,招的船上漕工們哈哈大笑,小娘子的麵龐漲的跟夏季粉荷普通,又羞又惱,拋了槳叉著腰抬頭罵:“柏十七,你買是不買?”
她再次將糟小魚遞疇昔:“嚐嚐?”這位大爺三觀彷彿是照著忠烈節義的書長成的,且還見不得彆人長歪,總忍不住要把彆人扳扳正,也不曉得那裡來的弊端,說不過他隻能用美食來堵上他的嘴巴了。
趙無咎冇想到這兩人還是打小就熟諳的,但這麼長遠的一件事難為柏十七記到了現在,他麵無神采的經驗她:“你堂堂七尺男兒,心眼如何這麼小?連個小女人都不能容讓?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還記取!”
趙無咎擰眉,不附和的看著她:“為何要調戲人家小娘子?”他手底下將士如果調戲官方婦女,必定會被軍棍服侍,屁股要被打成八瓣。
“鄙人姓舒。”舒長風做了個手勢:“田大人這邊請。”他伶仃請了田宗平去一旁,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
柏十七:“多謝堂兄誇獎!我爹也經常這麼說。”
有漕工吊了個筐下去,將柳芽兒船上的統統糟小魚都吊了上來,世人擠到船邊哄搶,還特地給柏十七等人留了一份。
淮安是南北水運關鍵,東西交通橋梁,總督漕運轉政總署統衡七省,遙稟兩省,由中心派朝廷六部大員或皇親國戚擔負。現任漕運總督荀柏權力顯赫,不但辦理漕運,還兼巡撫,部院機構龐大,下轄儲倉、造船廠、衛漕兵廠等,文官武將及各部院職員足有兩萬餘人。
柏十七滿不在乎,笑嘻嘻道:“要不是她太凶暴了抵擋不住,娶回家內宅不安,我必定把她娶回家漸漸調戲。”
田宗平接詳確瞧,頓時麵色大變,差點要跪下:“週週……”
柏十七笑容平靜:“常在這條河上跑的,我哪能不懂端方呢?”欲請了田宗平去中間塞銀子,冇想到趙無咎卻向舒長風使了個眼色。
舒長風等人屏氣凝神,連哄搶糟小魚的漕工們都停了下來,傻傻看著麵前的趙無咎。
他算是看出來了,柏十七調戲小女人純粹是混鬨,眼神裡一點色*欲都無,但是這麼惡劣的脾氣也實在讓人頭疼。
柳芽兒都快被柏十七這個小混蛋氣哭了,固然是個大主顧,每次都包圓,但次主要來上這麼一招,氣不打一處來,破口痛罵:“讓你們家少幫主在淮河水裡照一照,就算是八抬大轎來娶,姑奶奶也瞧不上!”
趙無咎神采都黑了:“標緻你就要調戲?”
柏十七攀著船舷上的一根繩索哧溜就滑了下去,倒吊下落到了船孃頭頂高度,扯了一下她腦後的小辮子,在人家小女人臉上順手摸了一把,扔了一錠銀子在她手裡,上麵漕工們共同默契,明顯經常縱著少幫骨乾這類事兒,敏捷拉繩索,在劃子娘手裡的槳砸過來之前,險險將柏十七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