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摔了個頭昏腦漲,任由鮮血染了渾身猶不知。他微微甩首立起家來,迷怔中便見邵長韞麵色寧靜伏於地上。
醉酒妄言
那兩個內監被廉王一掙,忙不迭下了死力攙住。當中一個內監見廉王猶自喋喋不休,忙湊至他耳前小聲說了一嘴。
廉王掌不住兩人的力量,由著那兩個內監攙扶起來。他腳下踉蹌了兩下,抬手閒逛悠的指著邵長韞道:“嘿嘿,長韞兄當真一片忠心。不是說今兒討別緻,昔日裡那些個叩首拜壽的舊俗都免了嗎?如何長韞兄還巴巴地跪在這裡,想討父王的賞也不能這般耍賴!本王但是不依,來來來,我們喝酒去!”
“四弟,你醉了。”淮王見廉王紮手裹足地滿地亂晃,便欲做出一個好兄長的模樣,緊趕著上前一步,伸手攙住了廉王。
廉王恍若醉酒之言,暗鋒層疊,雖未明言說出,卻暗點了康王與淮王巨財出處不正的罪名。那康王夙來癡鈍,自是未曾聽出廉王話中之意。可這淮王雖無大智,卻素有小慧,不待廉王將話說完,心中便是格登一聲。
康王冷哼一聲,抬高聲音湊至淮王身側道:“你倒漂亮,慣會拉攏民氣。這可惜今兒謝邵兩家攀親之喜,終要落得個落花隨流水了。三弟還是勿要妄作好人,且顧好本身罷。”
那淮王也未曾想廉王會下這般狠力,一見他擺佈亂晃,便下認識地下了死力鉗製。廉王卻更加掙紮起來,兩人就這般你推我搡之間,廉王身子一晃,晃閒逛悠的便向地上倒去。說來也巧,廉王身子被淮王一拽,倒地之時剛好就摔在了邵長韞的屍身邊側。
現在且說蕭帝聽王皇後如此說道,頓覺喉頭一滯,將要出口之言便被儘數憋於腹中。一時候,倒感覺本身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恰是難堪之時,卻突聞殿中一聲酒盞破裂之聲驀地傳來。
“本日是父王萬壽華誕的大日子,兒臣……替父王歡暢!”廉王嗬嗬一笑,麵上暴露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意。他單手撐靠於席間,似立非立,驀地揮袖間,桌上停放的碗盞再次被他掃落在地,“乒鈴乓啷”地留下一地細瓷殘骸。
康王口中刻薄之言侃侃而出,倒是一時忘了端方,更加胡唚起來。結束還是蕭帝身側的內監總鄙見蕭帝麵色不虞,輕咳一聲方纔止住了康王口中之言。
淮王之語猶若飛石投潭,連端然坐於寶座之上的王皇後也驀地一凜,少不得暗使眼色與他。淮王卻恍若未覺,一派大道為公的明正之態。
蕭帝眉間一動,便欲藉此正副本身心中威勢。他側首一瞧,不由凝眉道:“廉王,喝成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就這般,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竟是將殿中劍拔弩張之勢如視無物。
康王見廉王儘是醉酒之言,忍不得陰聲怪氣道:“亂臣賊子,大家得而誅之。誰又曉得這些小我心中有那些肮臟肮臟的心機,說不得本日還是成心來攪父王的大日子。如果依律而行,就這賊子的家屬之流,合該斬於本地,萬不該留得半分情麵……”
蕭帝本就尋階欲下,聽得廉王這般說道,緊繃的唇角不由一鬆,麵上也帶出了一絲寧靜之色。
淮王見他摔了渾身血汙,眸中閃過一絲幾不成見的討厭之色,麵上假作馴良的麵孔也分裂殆儘。他對著旁側服侍的內監悄使了眼色,便有兩人上前,意欲攙扶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