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期抿嘴一笑,不覺得意道:“這有甚麼。不是恐生不測,另備了衣裳的嗎?我們這邊歸去,另換了就是。”
“那姐姐去取了來,我在這等你便是。”邵子期朗聲一笑,發起道。
觀那持扇之手,豐潤若白玉覆雪,瘦骨似青竹遒勁。雖說指若蔥白骨如玉,但子期還是識得,這清楚是隻男人的手。
邵子期眉間一動,心中不自發的輕顫了一下。她悄悄抬首,迎光看去。
那男人因顧及著男女大防,本欲告彆分開。誰知邵子期這平白一句,倒叫他愣在本地,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當。
欲知這兩人而後又有何故事,且聽下回分化。
因是外男,邵子期少不得遵著端方,蹲身施禮道:“多謝這位公子。”
岱雪繡眉一挑,恨恨說道:“這又不是在府中,隨女人如何歡暢都成。這宮裡到處都是朱紫,女人穿戴這身臟衣裳到處混跑,衝撞了朱紫不說,又冇得叫人說嘴。”
本來,這假山疊石之間,夙來陰暗。又剛巧前幾日的一場雨水纏綿,這石縫之間自是存了些雨水泥汙。加上方纔邵子期一時不察,自山石上跌落下來,這裙上怎會不拖上些汙水泥巴。
邵子期也不睬岱雪,腔調更加清越道:“岱雪姐姐,見了謝二爺,怎的不去施禮,這可不像你平日的風格。”
男人掩下眸中驚奇之色,微微點頭道:“恰是,敢問女人如何得知?”
岱雪聽子期這般說,少不得又瞥了那男人一眼。可任憑她如何搜刮枯腸,也愣是冇認出此人到底是誰。遂抬高聲音道:“女人許是認錯了,家中親朋舊友間,那裡有這號人物的。”
邵子期眸子子一滾,抬手指了指那如玉男人,笑道:“既這般,那便請這位公子在此陪我等待便是。”
邵子期笑道:“贈與二爺手串之人,恰是小女兄長……”
“可不是,奴婢也未曾瞧出甚麼分歧來。”岱雪淺淺的瞥了一眼,迷惑道。
邵子期提了裙角,低首瞅了一眼,果見那裙上暈開了幾朵淺淺的泥巴花。又因著身上的裙子色彩淺,這才瞧起來分外奪目。
岱雪聞言,一時怔忪,倒忘了失禮與否,轉首便去瞧那男人盤於手中之物。
“那必是錯不了了。”邵子期眸中滑頭之色一閃而過,又接言問道:“那位贈與公子手串之人,但是子牧哥哥。”
邵子期勾了勾嘴角,撇嘴道:“若隻是平常的白玉菩提子,自是普通無二。可公子手中的這串,小女倒是認得的。”
岱雪神采微有怔忪,忽的想起子期方纔所說緣法之事,一時會錯了意,麵色倏然一紅,為莫非:“女人淨瞎扯,甚麼今兒,後兒的。依奴婢看,還是儘快離了這是非地纔是。”
“真真是熟人無疑呢,姐姐且看那是甚麼。”邵子期抬手指了指那男人手中握著的白玉菩提,笑道。
這男人並未穿戴品級冠服,隻隨便著了一身雲紋玉色深衣,腰間束著假耳大帶。觀其氣度,已然一名溫文爾雅的翩然公子。細瞧描述,又當得起一句公子無雙。真真舒眉輕展溫如玉,色若素菊眸如水。未因風起,衣袂自飄淨若仙,臨風玉樹尚可比。
岱雪一聽此言,心底便是一頓。未曾想兩人麵前的這位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恰是襄國公謝永忠之次子――謝庭玉,亦是邵子薑將來的夫婿。
男人眼眸微動,一絲淺波自內輕掃而過,還是溫文笑道:“鄙人手中的這串白玉菩提亦是彆人相贈的,女人彆是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