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受教了。”邵子牧垂首道。
“唉……這男孩,就是要多摔打摔打方能成才。”謝永忠捶捶了胸口,粗聲道,“就像我家大小子、二小子,哪個不是自小就扔進虎帳粗養出來的。”
“那便有勞謝兄了。”邵長韞輕聲謝道。
謝永忠此言,剛好被才入殿的宗子謝庭嶽聞聲了。他忙不迭緊行了兩步,上前拉了拉謝永忠,表示他不成再言。一時謝庭嶽見謝永忠息了話頭,方纔行過見禮。
邵長韞微微搖首,不由歎道:“到底是年紀輕,見的人少,瞧得也淺。”
“可不是,哥哥我雖說人粗,這兒子卻生得好。”謝永忠也不謙善,滿口應了下來。
邵長韞唇角勾起一抹無法之色,發笑道:“謝兄倒是好大的魄力。”
“是。兒子服膺父親教誨,萬不敢有任何超越之舉。”邵子牧恭敬應了一聲,又問道:“兒子如何瞧著父親本日憂心忡忡的,似有甚麼難堪之事。如果父切身子不適,兒子這便尋個太醫過來瞧瞧。”
謝永忠上前一步,笑道:“要我說,老弟就是管的太緊了。這後一輩的事,自有他們本身作去,那用得著我們去費這個腦筋。”
“兒子倒感覺父王多慮了些。”邵子期麵上凝起一股蒼茫之色,不解道:“今兒是聖上的萬壽華誕,怎會有人這般不知事,揀這個日子尋不痛快,冇得觸了聖上的黴頭。”
謝庭嶽聞言,麵上便是一愣,遊移說道:“賢弟不提,我倒是忘了。隻不過……賢弟是不是記錯了。”
那謝庭嶽與邵子牧兩人皆是喜靜之人,便趁機尋了個僻靜地界,閒話兩句,也樂得安閒。
“恩。必然是賢弟事多,一時混忘了也是有的。”謝庭嶽微微點頭,必定道:“我還記恰當日是賢弟差人來我府中,說是這書要做聖上的賀禮敬獻。就是因著光陰將近,一時又尋不到合適的匣子來配,便差人來問問我這裡可有。說來也巧,前幾日剛好得了一個紫檀木的方形扁盒,正配此書。當時,我還想著叫來人將書與匣子,一併給你帶歸去交差,也好叫賢弟放心。誰知他卻說……”
“老弟,你這話說的,兄弟可不認同。”合法此時,謝永忠從內裡跨步出去,大笑兩聲打斷了邵長韞的話。
思及此處,邵長韞沉聲道:“子牧,讀書多雖是功德,但也不能一味地死讀書。讀千卷書,卻難懂其字後深意,結束也不過同嚼蠟普通無趣罷了。”
言罷,他又打量了邵子牧一眼,方纔搖首道:“依哥哥而言,老弟養兒子未免過分邃密了些。這好好地男孩養的倒像個麪人似得,唬得哥哥我都不敢粗聲說話了……”
“手落一子,演千種棋局,這世上之事誰又說得清。”邵長韞發笑一聲,輕飄飄地說道:“子牧,身為謀士,雖說要步步謹慎、事事謹慎。可需求之時,卻要拿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氣勢出來。萬不能因著過分思慮,反倒製約了本身。”
邵子牧眸中醞釀著一絲清淺的蒼茫,猶不解道:“可如果這般,難保不會落得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
兩人說至興時,邵子牧忽的憶起前幾日謝庭嶽借書一事,遂笑問道:“前些日子,嶽兄從我這裡借去的那本《蘭陵雅集》研習的如何樣了,可有甚麼心得。不若說出來,弟弟也好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