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爺之意本就不是這戔戔王爵之尊呢。”邵長韞摸索道。
“廉王如果連這小小眼線都避不開,也當不起阿誰物件。”
“早該如此了。”張靖撫須應了一聲,抬眼瞧了瞧外間天氣,替邵長韞撤下案上殘茶,不由擔憂道:“爺,都這個時候,廉王他當真的會來嗎?老奴總感覺這內心空蕩蕩的。”
彼時,夜色已沉,一輪朗月緩緩升起,斜掛天涯。月色如霜,澄映清輝,人間諸物恍若也鍍上了一抹清淺銀霜。
“哦,這是那裡來的閒言碎語。如果一個不慎,傳到了父王的耳中。那本王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豈不是連現在這個廉王都冇得做了。”蕭轅怎會不知邵長韞成心摸索,遂順了他的話頭接言說道。
“甘於屈居人後,可不像是王爺的行事做派。”邵長韞輕叩案幾,笑道:“枝頭殘葉將落,莫非不是王爺持杆擊之所至。”
“無事便不能相邀王爺過府一敘嗎?”邵長韞反問一句,唇側勾起一絲幾不成聞的調侃,轉眼便隱於麵上的波平風靜之下。
“不是,是老奴講錯。”張靖瞬時紅漲了老臉,心胸愧意。正要跪下施禮,便叫蕭轅一把扯住。
邵長韞溫言解釋道:“舟行於江河,不因水上山高而阻斷路程,卻因水底暗礁,而導致舟毀人亡。現在這朝堂情勢亦是這般,此山雖高,卻比不上這水中礁來的狠絕。張叔且等著瞧便是,這廉王……今後也不是個善茬。”
邵長韞闔目端坐於椅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腔調平和道:“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算算時候,也差未幾了。”
蕭轅手中撥動茶蓋的行動一頓,淡淡笑道:“怕隻怕長韞兄有這個閒情,本王卻冇有這個工夫相陪。”
邵長韞疊手行了常禮,便將蕭轅讓到了首坐,本身則側身坐在了下首。一時坐定,兩人沉默相對了半晌,屋內悄悄無聲。
欲知邵長韞此言何意,且聽下回分化。
邵長韞摩挲動手中茶盞,緩緩說道。“王爺何必事事皆求個因果。長夜漫漫,你我兩人剪燭長談,豈不妙哉。”
蕭轅搶先開口,突破了沉寂,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長韞兄邀本王暗裡相見,但是有甚麼事情要本王互助。”
話及至此,邵長韞長眉輕展,含笑道:“此物若能脫手,也算是一件益事。”
蕭轅聞言,手中茶蓋倏然跌落,激起一聲叮鈴脆響。他眸色幽沉,緩緩直視著邵長韞的雙眸,半晌未曾言語。
“鄙人素聞王爺一貫閒雲野鶴、與世無爭,怎會連個月夜長話的閒時都冇有呢。難不成是鄙人鼠目寸光,隻窺得冰山一角。”邵長韞目光炯炯,不答反問道。“還是說,王爺另有圖謀呢……”
張靖見邵長韞意態閒散,不由急言道:“爺,此時趁著廉王未至,另有迴環之地。爺當真不再考慮一下了嗎?說不得另有彆的挑選。”
“水中行舟?”張靖口中囁喏了兩句,卻仍不解邵長韞何意。
邵長韞聞聲,微微點首作答,並不開口搭言。
“哦,長韞兄總不是來請本王喝茶的罷。”蕭轅轉動著案上茶盞,收回一陣深深的感喟。“隻聞這茶香,便知是本年新出的碧螺春茶。茶是好茶,隻是……”
張靖啟門出去,見邵長韞獨坐椅間,便低聲問道:“爺當真要將阿誰物件拜托於廉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