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華麵色一冷，哼道：“哥哥不知從那裡尋來的兩個粗夯人，硬要往mm身上攀扯，mm倒是不識得的。”

“淵哥哥這話說得好生見外，讓mm如墜寒冰。”她眉尾輕展，保持著麵上的端莊文雅，“當年，若不是mm一片芳心錯付，也落不到本日為人後妻的境地。雖說一樣都是國公夫人，mm心中卻猶感天差地彆。”

“淵哥哥直言便是。”趙文華端莊一笑道。

邵長韞神情淡然，從喉間擠出了一言，接連問道：“那陳啟、陳婆子兩人，夫人可識得？”

“妾身可不是個有福分的人，淵哥哥這話但是談笑了。”她蓮步輕移上前一步，眸間潤潤如水凝於邵長韞耳側，淡雅道，“這偌大聖都城中，那個不知咱這定國公爺與其夫人鸞鳳和鳴、鶼鰈情深。若說托福，辛夷才當得起這第一人。妾身一個事外人，那裡當得起托福二字。”

“客氣話罷了，夫人又何必當真。”邵長韞微闔雙眸，避開了她的目光，腔調冷冽道，“再者夫人身份高貴，此番說道怕是不符您的身份。”

“夫人早就曉得，退婚一事必不成行，鄙人亦是無路可退。”邵長韞麵龐甚是悲愴，歎道。

趙文華眉睫輕動，裝傻笑道：“淵哥哥在說甚麼？mm如何聽得好生含混。”

怎奈這落花成心棄枝落，流水無情繞花過。那邵長韞雖說幼年風騷，也是頭一等的癡戀人物。又因他一向將趙文華當作mm對待，這才未曾發覺她的心機。

趙文華眉尾一抬，安然笑道：“工夫且需工夫還，淵哥哥能付得起嗎？”

“這可一定。”趙文華笑駁了一句。

這趙文華天生聰慧，生就一副水晶肝兒、七竅心，且猶愛兵法機謀之術。當年，趙文華因聽得邵文叔為當世不二之謀士，便自尋於邵文叔門前，意欲拜師學習。邵文叔念其年幼喪父，便收她於門下，悉心教誨了幾載。

趙文華亦是以虛度了幾載工夫，一時淪為聖京諸人笑柄。結束萬般無法之下，隻得由其姐趙文瑾作保，嫁與了謝永忠為後妻。

邵長韞知趙文華麵慈心狠，脫手便是殺機，計不成必不言。而她本日卻飛鴿警言示之，提早相告，難保不是一線朝氣。

“那六字之言，暗鋒已出，夫人手中想是有了必勝的籌馬。目今，鄙人隻想曉得，夫人如何才肯罷手？”

“昔日情分？當年，mm放下身材，意欲效仿娥皇女英之時，哥哥可曾念及過昔日情分！”趙文華失聲輕笑，麵上極力保持的端莊分裂待散，“更加可悲的是，那人還是個身份卑賤的丫頭。你我之間如有情分，也早就叫這光陰消磨儘了！”

誰知就這般陰差陽錯之下，直至邵長韞迎娶了沈辛夷為妻，趙文華才豁然頓悟。隻可愛她心胸神馳待郎君，錯將韶華年事拋。

“命，你的命？”趙文華櫻唇輕啟，雙眸間籠上了一層濃霧，掩住了她眼中的統統情思。“哥哥風華絕代世無二，mm如何捨得呢？”

邵長韞心中驀地一震，麵上卻未露端倪，緩緩道：“固然蕭帝賜婚明詔未下，可此事已然是板上釘釘，聖都城中更是無人不知你我兩族聯婚之事。欲得生，不成合。這字麵之意雖易，可這抗旨不尊亦是極刑。前亡後殞，夫人已將鄙人活路儘數斬斷。”

就是因著這段舊緣，而後又引出了多少癡怨膠葛。現在這兩人覿麵長亭了殘局，亦是此後果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