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倒是非常寬廣,呈八麵形,每一麵牆壁都是顯現屏,映照出潛艇外的氣象,令人恍然感覺置身在一座透明的玻璃盒子裡,浮沉在廣袤的陸地之上。緊密的操縱檯投影在空中,藍鯨的主電腦“深藍”的影象是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女仆裝美少女,被投射在艦橋當中的艇長座椅旁,在隊員們進入的一刹時便靈巧敬愛地欠了欠身,“歡迎登船!”
潛艇為停止水下抗壓測試,經常會沉入海中。這個時候,便能在潛艇艙內那些映照著潛艇內部氣象的螢幕看到那些林林重重的都會殘軀。那些一度巍峨光輝的高樓現在被厚重的陸地生物覆蓋,在熹微的光芒中如過往的幽靈普通接連從藍鯨身邊閃過,馬路上模糊另有被水草纏住的汽車,來不及逃脫的骸骨被深深安葬,睜著一雙雙浮泛的眼睛瞻仰著穿行而過的巨怪。
水銀翻了個身,轉過來與唐逸麵劈麵躺著。水銀的視野幽幽的,逡巡過唐逸粗粗的劍眉、微微上挑的眼角。看得唐逸心跳加快,臉頰發熱。
半晌後,水銀才用平平的聲音說了句,“海妖哪另有家。”
固然這話連他本身也不是很信賴。
唐逸忍不住將手貼在冰冷的螢幕上,彷彿與那些黑暗中恍惚的都會影子隻要一麵玻璃的間隔。頃刻間,一隻玄色的影子敏捷從他麵前閃過,驚得他向後退了一步。
“我是說很深的那種外海。”
四個月了,水銀從未提起過唐雅。
唐逸感受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悶悶的。他冇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固然上麵把事情環境說得很嚇人,但唐逸還是鎮靜得睡不著覺。早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攪得水銀也睡不平穩。
“……冇有。”
“你不衝動嗎?對於海妖來講,這不就跟回家了一樣?”
“水銀,你去過外海嗎?”唐逸伸手戳了戳背對著他的海妖的肩膀。水銀歎了口氣,也隻得無法地展開眼睛。
艇長也暴露幾分笑意,“瞿嵐,幾年冇見,你倒是越來越像你父親了。”
水銀挑起一邊眉毛,“我和你不是也整天睡在一起麼。”
“有兩三次,都是去進犯叛軍據點。”
“你想他嗎。”水銀俄然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