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怎敢？”湛蓮心中叫苦，她原心存慚愧，又見妃這般絕決，半句也不聽她的，真真不知當如何是好。唯有先安撫其心境，再做籌算。

不小的佛堂裡頭唯有淑靜太妃跪在佛前，湛蓮低頭行至太妃身側，雙膝下跪，將粥食高舉過甚，弱弱喚了一聲“母妃”。

淑靜太妃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女兒臉上。

“……你是我的女兒，我雖笨拙眼拙，你常日裡的習性，我仍看得出來，何況那平南王妃是個甚麼性子，她突地與你成了金蘭，竟然好得跟一小我似的，我再看不出非常，也是白長了一雙眼了。”

“我且問你，你既自陽間返來，為何不認我這母親？”

“良貴妃在冷宮時, 太妃也常常派人去看望？”

淑靜太妃緊了手中佛珠。

太妃沉沉感喟一聲。

順安見狀，謹慎問道：“陛下，您還覺著哪兒不當麼？”

“這……主子不知，主子這就叫人去刺探刺探。”順安略一思考，“不過太妃娘娘對全氏的確非常不錯，陛下您將全氏打入冷宮，不恰是太妃娘娘頭一個出來反對？自那後她還一向逼著蓮花殿下向您討情，不保全氏本是想害蓮花殿下，隻說二人是為遠親姐妹，怎有隔夜仇恨如此。”

湛蓮一起走來，見朝她施禮的宮婢眼中都帶著些許古怪，更加心境難平。

“那母妃為何……不與孩兒挑明？”

順安小眼轉了兩轉，忽而記起一小我來，“對了，全氏的貼身大宮女雁兒原是被蓮花殿下命令打罰，還留了一口氣關在牢中，全氏東窗事發，竟是把她給忘了，她這會兒大略被移至宮外大牢裡去了。”

湛蓮放下銀盤，輕咬下唇，點了點頭。

“她之前的貼身丫頭都不在了？”

“陛下，全氏曾經的奴婢寺人們被殺的殺，趕的趕，其他的不過掃地灑水的，恐怕不曉得甚麼。”

淑靜太妃胸膛起伏，聽了這話才稍稍斂了肝火，她猶帶不信看她，“你情願聽我的話了？”

太妃早已進了佛堂，湛蓮懇求洪姑姑出來通報，洪姑姑自知麵前的康樂公主恰是太妃他殺的芥蒂，卻也架不住她日日過來的樸拙，頭一點請她先在外頭坐著，本身悄悄地往佛堂走去。

湛蓮垂著腦袋，深深下拜，“孩兒不孝。”

淑靜太妃將她拉至一旁團蒲上坐下，“你若還認我這個母妃，就去與天家斬斷這邪念，今後母妃再為你尋一戶好人家，我們安循分分地過日子，可好？”

倘若說另有那個能禁止康樂公主為後，此人非淑靜貴太妃莫屬。並非她是先帝妃子，後宮中可貴輩分大的長輩，而僅僅因為她是永樂公主的生母。固然自主後聖旨下了以後，天家對康樂公主愈發疼寵，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源源不竭地賜進公主府，但故意人仍知任何人都比不過已逝的六公主在天家心中的分量，如若太妃還能藉著永樂公主的影子說得了話，康樂公主為後之事便就還不能蓋棺定論。

“那你說說, 為何太妃已知全雅憐是蓮花兒, 還一向不出聲, 也不相認？”

“母妃，您莫憤怒，孩兒知錯了，您如果不點頭，孩兒毫不敢與三哥哥大婚。”湛蓮驚駭母妃再次自尋短見，吃緊叫道。

淑靜太妃為人馴良是後宮皆知的, 前皇後全氏向來對她恭敬, 她打發人去看她倒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