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寒地凍，目睹又要下雪了，陛下也不肯挪動了，一向在暖閣裡批奏摺哪。”

二人當然曉得這是遁詞，順安在湛蓮淡淡的視野下硬著頭皮頂了一會，實在頂不住了，把人都遣退幾步，這才哭喪著臉道：“我的殿下，您就彆逼主子了，是陛下叫主子這麼說的。”

良貴妃正與文嬪和幾個女官籌劃後宮瑣事，見她來了非常高興，扔下文書讓湛蓮一同往暖閣炕上去。

“行了，三哥哥見怪，全由我頂著。”

“主子也不曉得，就上回陛下從芙蕖宮返來，龍顏就一向不悅，這幾日夜夜喝酒，主子體貼扣問兩句，陛下卻罵主子多嘴。主子還正想得空兒問殿下您哪。”解鈴還須繫鈴人，陛下這煩惱的泉源，不都在這蓮花殿下身上？

“你看不出來，我也不奉告你，”湛蓮氣順安冇眼色，“走罷，我們倆一齊出來。”

湛煊絕望，公然她還是覺得是那孟光野的事兒。

“這天又冷了，你身子纔好，本不該來。”良貴妃自冷宮出來後經心保養，氣色總算回了之前模樣，甚而比之前豐腴兩分，更顯繁華。

宮婢奉上剛熬好的熱奶，又呈上些乾果蜜餞，良貴妃美意接待，笑語叫她多吃。

湛煊這幾日備受煎熬，連她的麵也不敢見，就怕她俄然說出悔怨了的話來，但又覺著如許兒的本身卑鄙之極，非大丈夫所為。

他雖憤怒她將孟光野比作駙馬，但他真正難受的不是這事兒。他曆經滄海盼來的兩情相悅，到頭來竟是一場憐憫的恩賜。身為帝王，身為丈夫，都冇法忍耐這等莊嚴儘失。何況，這嬌人兒是勉強本身委身於他，待有朝一日覺悟過來，豈不悔怨懺悔？

“哥哥不必替我找去處，我走便是了。”

“你說錯了甚麼話？”

湛蓮揀了一兩個平常愛吃的吃了，良貴妃見她舉止作態甚是風騷不俗，感慨一句，遂而說道：“我傳聞丹晏國國主原是向陛下求婚於你，被陛下婉拒，倒是鬆了一口氣，丹晏國事那蠻荒之地，又讓人背井離鄉，真真不是貴女的好去處。”

明德帝批摺子時不喜人多，是以此時隻要秦秀士在旁服侍，她昂首見順安出去，背麵還跟著一團桃紅白絨，不免愣了一愣。

湛蓮細細想了想，自知現在也唯有按兵不動，纔不至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