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煊與她私語兩句，湛蓮抿嘴鼓掌笑了，“好玩好玩，我明兒就寫完了它。”

兩今後，船家老黑才跑完一趟去信州的水路，將船栓在皇城上渡口船埠上，本身盤腿坐在船頭上抽旱菸，正舒坦地叭叭抽了兩大口，忽而聞聲有女娃兒嬌聲喚道：“船家，你可去信州？”

“船家，去信州。”

“十六了。”美女人答道。

閭芙之事本相明白，湛蓮總有些懨懨的，湛煊知她心有不暢，立了春後，竟與她說帶她微服出巡。

湛蓮拍著此中一本書道：“我實在如有所思。”

湛蓮點頭如搗蒜，“是了是了，極好極好。”

“朕不信。”

湛煊捏捏她的小鼻子，笑著留下一摞書走了。

“哦、哦，那你在家幫手麼？”

湛煊虛汗涔涔。他蓮花兒說得……極有事理……

“欸、欸，去，去。”老黑原是不想跑遠路了，但見著這美女人不由得便應下了。

緊接著一個勁瘦男人也跳上了船，也是去下渡口。

湛蓮原覺得是些風土民情，翻開一看，卻都是些官方戲本。她原是個愛讀書的，當即抱著書冊啃讀起來。

夜裡湛煊過來問她有甚麼心得。

“你家裡是那裡的？”

雖說這書故事荒誕，但裡頭有幾首詞兒還是不錯的，湛蓮想著是否能譜上一兩首新調兒。

“今兒你給我的戲本，五個裡頭有四個說是窮墨客能與大師蜜斯一見鐘情，那些蜜斯一見著那墨客，竟都著了迷似的非卿不嫁了。你說說，這得有多荒唐好笑！且非論這蜜斯看不上身邊的有為俊才反而看上一個落魄風騷墨客，便是那些蜜斯不說知根知底，連那些窮墨客家底都不曉得，名兒表字也不曉得，便就以身相許，這那裡是高門貴女，小家出來的女兒家都比這蜜斯曉得事理。”

勁瘦男人站在船頭，倒是看向身後緊跟而來的五隻大大小小的船。

湛煊道：“你如果想跟朕去，得先完成一件事兒。”

湛煊沉默。

湛煊靠在榻上聽她斷斷續續撥弄琴絃，半晌，還是不甘心腸摸索道：“蓮花兒，你瞧不上這些個窮墨客大蜜斯的戲本，如果叫你寫，你寫甚麼樣兒的？”

湛煊好笑道：“水利局來了信，說是水道竟不出光陰便要建成了。朕便想著親身去看一眼，隻是禦駕出巡來回過分張揚費事，朕不若去時微服巡查民生，回時再用儀仗。”

“不，我在員娘產業廚娘哩。”

湛蓮不疑有它，扔開了書讓人拿琴過來。

“三哥哥，我感覺你該當想些體例了。”

老黑一麵劃著船，一麵還不住往裡張望，過了一會他忍不住問：“水妮子，你幾歲了？”

“甚麼？”湛煊古怪。

湛蓮欣喜得嘴兒都張大了。

裡頭美女人小小輕呼一聲，隨即咯咯笑了。

這言下之意是8、九不離十，老黑扼腕，隻恨這水妮子不早些來搭他的船，如果能成了他的兒媳婦，他老黑家可就光彩了。

“水妮子，你坐穩了。”老黑對著船艙暴露他的大板牙。

湛煊一手包住她的兩隻小手，凝睇著她輕笑低語，“蓮花兒，等出巡返來，我們就大婚！”

“好，等你寫完戲本，我們便解纜出宮。”

“十件百件都包在我身上。”湛蓮豪氣地拍拍胸脯。這會兒叫她做甚麼，她都會乖乖照作。

……既然她已歪到天涯兒去了，湛煊也有力挽回，乾笑兩聲，“朕是哀其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