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皆驚。這事兒湛蓮嫌丟人,知者寥寥無幾。
她將笛子交給蕊兒,本身提裙起家,假裝隨性地挪步走到榻上坐下。
“有這支笛子便夠了。”湛蓮是個多纔多藝的主兒,吹笛自是不在話下。她自發拿過湛煊的紫玉竹笛,帶著笑意看向不遠處的天子,“哥哥想聽甚麼曲兒?”
湛煊不但不放,還順勢以五指穿過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
二婢都覺著陛下眼神過分勾人了。
那是蓮花兒曾經最愛的打扮,少女妝發披肩,頭上戴一副蓮花銀鈿,耳上垂一副珍珠耳環,身著繡蓮白襟衫,下搭妃色百紗裙,外披一層玫紅逶迤拖地輕紗。
喜芳蕊兒二婢在心頭大驚,天家這話,不是擺明對主子成心麼?隻是他既成心,又為何未曾幸了主子,反而還將主子封為了義妹?
明德帝換了一套茶青色雲龍紋暗花緞行服袍,同為湛蓮籌辦了一套騎馬的勁裝,湛蓮心血來潮,作了男人打扮,將頭髮全都挽上頭頂插髻,看起來就如一個翩翩佳公子。
湛煊鬆了她的手,笑容淡了下來,“我曉得你現在嫌棄了朕,朕做甚麼你都不樂意了,為了個外人也跟朕活力鬧彆扭。”說罷,他站起來,沉沉一歎,背手走回書桌。
閭芙搖點頭,“民女不會騎。”說罷她昂首看向麵前寬廣的打獵場,眼兒微眯,忽而感慨似地說道,“我不騎馬,哥哥也不必哄我馬全都死了。”
湛蓮聽不出言外之意,隻當三哥哥又逗她,笑著踢踢水花,再為他吹奏一曲。
湛蓮叉腰豎眉。往時三哥哥也愛看她,但總冇有這般張狂。並且不知為何她時有錯覺,好似哥哥現在的眼神,跟孟光野看她時的眼神非常類似……
“民女見過康樂公主。”閭芙不卑不亢地對湛蓮作禮。
“吹乏了,想歇一歇。”
“你吹甚麼曲兒,朕便聽甚麼曲兒。”
湛蓮聽那一聲感喟沉重,不想哥哥竟是較了真。
他還是不說話,仍埋首批文。
湛蓮揚唇一笑,偏頭想了想,將笛子抬至唇間,悄悄悠悠吹出一首明麗婉轉的花月夜。
“你可會騎馬?”湛煊問。
她又推推他,“哥哥彆活力,我嫌棄誰也不嫌棄哥哥。”
“我……”湛蓮張口無語。
湛煊咧開白牙笑了。
“哥哥你看,徹夜的月色真美。”湛蓮用心昂首指著隱在雲霧中的一輪彎月道。
“她有狐疑,朕另有狐疑哪。你放心,她既要靠近朕,這會兒定是想方設法找機會,朕隻坐著看戲便成。何況朕已派人暗中去探聽閭芙的出身,她並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查出身世便總有馬腳,不過是費時久些罷了。”
湛蓮淡淡應了一聲。
湛蓮板著的小臉冇忍住,她撲哧一聲,“你當我是小狗啊?”
喜芳忙出去拿酒,順安早已備好,不一會兒,喜芳就端著玉壺玉杯快步來到兩個主子麵前。
“哥哥!”湛蓮終究忍耐不住。
“朕當你是哥哥的心肝兒寶貝兒。”湛煊說著,站起來繞過書桌便執了她的手往榻上去,“朕明兒帶你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