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處，連曜卻停了下來坐下，玩弄手中的石子：“丫頭，你也想曉得很多事情我冇有對細說，不是不說，隻是機會不對。”

“我聽李醫師提起過，固然有些事情不很明白，想來，你父親也不是逆臣。”寶生歪著頭，不知如何解釋清楚。連曜臉上竟有些欣喜之色，順手撿起一粒石子，甩了出去打起水漂，塘麵圈圈波紋起來。

宴席設在荷亭上，中秋後的月輝仍然潔白，世人熱熱烈鬨用了飯，自不在話下。謝修吃了些酒，話也多了，對著謝睿道：“想我當年隻是七品軍曹，跟著藩軍去了川北押運糧草，要不是命理奇遇，幫著你的母親歸順朝廷，隻怕現在也不過是一介曹營。”話音剛落，四房的姨娘從速拉著元順公子接上：“老爺運氣繁華，自有朱紫互助。元順，你倒是要向著爹爹和至公子學著。”說著從速將元順公子推出。

“丫頭，你還在記恨昨日謝睿開仗之事？”連曜想起一事，饒有興趣諦視著寶生神采，冇推測寶生也不諱飾，“剛開端是有些難過，但厥後我不怪他，睿哥哥自有他的事理。”連曜本想摸索下寶生的反應，冇推測聽得“睿哥哥”，心中冇出處一陣活力，轉了頭去。

寶生甩了一粒出去，隻聽得咚的一聲，便冇了蹤跡。“爹爹說過，睿哥哥是有弘願向的人。為了放我，將塔也毀了，這份恩我也報不上，何必還去做些不相乾的事情總去扳連他。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大抵就是這個事理。”

院子竟對著處不大不小的荷塘，已是晚秋，竟仍然田田鋪滿。院中有口水井，寶生繞過瞥見地上有些血汙毛皮，唬了一跳，想起那美婦提及的用人埋在水池裡做肥料才養的荷花，不由心中大跳。西風吹起，荷葉嘩啦啦翻滾，非常肅殺。

已是傍晚時分，兩人有一句冇一句搭著話。連曜轉頭望去寶生，見她低頭玩著石子，蹬著布鞋甩著腳，安靜安然。水塘上微微清楚，荷葉下偶爾躥起一條小魚，四週一片喧鬨寧靜。

連曜見她擲石便沉，不由得冷哼道：“你們兩個倒是情意相通的很。那你如何不去找你的睿哥哥。”

謝睿一向看著月下的荷塘，並不熱絡，見宴席已殘，便向父親道：“父親也多吃了幾杯，這春季的氣候到底涼些，還需保重。不如就此散了。”謝修本日歡暢，便道：“也好，散了吧。”

“你不記得煙雨樓的碧雲歌姬，可我記得謝府的至公子第一次去煙雨樓的景象。滿座之下，我隻為你而舞，大家皆謂你風騷，可我看得出，你的眼中無一人。如許算來，你我倒也算一類人了。”碧雲彷彿墮入了深思的情感，更加自言自語。

寶生說了半日，方覺連曜一句未回，轉頭望去，卻見連曜早已站起，抓著一把石子，不斷的打著水漂。連曜手上甚是了得，一石下水，能驚起幾處水花。寶生也覺風趣，找了石子也玩起來。

謝修又叫了百口大小一起出來，幾位夫人隻道高傲公子分開後老爺的脾氣更加乖張，不得靠近，本日竟然約了各房出來，實在可貴，便各自打扮攜上後代，公開都想撥得頭彩博得老爺歡樂。

寶生並不知覺，持續道：“我想過了，昨日他若真的想殺我示眾，不必搞甚麼勞什子的火炮，直接抓了我下去哢嚓便是。並且那塔是他母親生前敬愛的處所，他一向視若禁地，卻大費周章將塔毀了，大抵想粉飾我們拜彆。睿哥哥總有他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