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嘉會，各地學子均有參與，大多不甚熟諳。這個少年器宇軒昂，辭吐不凡，自稱謝氏，初度相見，我不便多問，自發得他是無錫謝家的後輩。”

寶生有些不敢多看一眼，挽了進了裡屋，胡亂折了塞進布裡包裹起來。驀地被刺醒了苦衷兒，寶生呆呆的在土磚砌的炕沿兒上，雙手反抱了胸口建議怔來。

寶生猛地聽到“謝氏”，心中一震，更不敢昂首。

寶生拿著碗筷，懷中猛地被塞了個兩三個包裹，冇有抱穩，包裹便跌了下地，散開來。

寶生想了想：“那彷彿是嘉和五年的事情，母親和我留在淮南過了個春季。”

“老族長隻是說，聽得本家人探聽，趙皇後不得寵任而早薨，皇上極其寵嬖當時的賢淑妃，皇宗子陳王殿下因失德而封地冀州，皇二子封地西南，皇三子璁王殿下敕封太子，此乃時勢大變之時。並且我和你母親的事已過量年，韓氏一族子孫殘落，族中無纔可用，族長才托了人，向當時的賢淑妃，也就是當今王太後討情，才得以讓我複出。”

韓雲謙站了起來，看去內裡的山野，語氣淡然，但透著不容分辯：“寶生，此次大難無礙，我們父女仍能團聚，實屬大幸。我已經不苛求其他，隻望你安穩安順。你也年過十六，在此荒蠻之地逗留不是悠長之計，此前我和你說過豫章府的婚事，對方固然隻是淺顯鄉紳，但是有德有識之人，並不以我家流浪為由拋清乾係，在獄中數次傳話於我。等這陣子安靜下去，你的婚事便再次提上日程為好，其他的人你是不要多想。”

“不過那段時候，托了你母親的福，我在學問方麵大為長進。”韓雲謙望去門外的山川雲霧，臉上閃現了淡淡的笑意。

倒是那襲白狐毛袍子，軟軟的跌散在潮濕的空中中，光亮的毛色烘托的四周粗糙暗淡的陋室不堪至極。

韓雲謙看寶生神采極差，不敢直稱謝睿其名，微微感慨道：“這些事情，我本不想和你提及，因為我和你母親商定，隻許你安穩平順平生，不染俗事。冇想到我一時逞強之心，不聽你母親勸說，卻滋擾的家中如此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