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曜心中一堵，不耐煩又拿起酒碗灌了數口，寂然道：“你要想曉得甚麼，直接去問你的大學士父親，何必問我這個被拘返來的閒人。”王二見連曜語氣不善，隻得道：“我阿誰老爺子現在防我的很，總感覺我和你走的近，恐怕我說漏了事情。臨了到這兒，你也是怕我壞了風聲。你們個個都是有籌算的人，說閒人，哼，我倒是是天下最大的王八閒人。”連曜反而笑道：“你就是個王八閒人，又怎的。“

正說著，酒母悄悄敲了小間的竹門，謹慎探頭出去問到：“兩位爺是否需求陪酒的歌姬掃興？”連曜自望向東湖，負手而立，默不出聲，春日的水邊泛動著慵懶溫暖的輕風，讓人有些熏熏然。王二笑道：“本日我們可貴出來一聚，不知何事纔有如此良宵美景了。”轉向酒母，道：“出去幾個美人跳跳舞，給爺們樂樂。”連曜暗自皺了皺眉。

連曜見甄氏也有些乏了，道：“母親先去歇息，勿要擔憂，萬事有我。”甄氏點點頭，瞅了眼雪煙，道：“隻怪我也幫不上甚麼忙，你們先說說話，我也乏的短長。”說著就下了炕，雪煙要上來扶著，甄氏隻是不讓。

水榭彆傳來陣陣絲竹音樂聲，合著酒客鼓譟喧華，王二皺皺眉頭，又道：“本日劉家不曉得如何掃尾。”連曜愣了愣，想起所見所聞，深深歎了口氣：“劉家仗著本身是皇上的老臣，不肯服軟。隻是太子璁血氣方剛，如何都想把新政搞出些聲色。若不是我托你暗中想新黨逞強交權，隻怕此次整治的就是東寧衛。”王二湊上來，小聲說道：“方纔我送母親妹子歸去，路上瞥見謝家那小子帶了人往劉府趕去，我瞅著奇特，派人跟著，聽人回道，那小子出來了好些時候，趙官那廝出來了，還留在劉府。不知何為。”連曜嗯了一聲，不想將本日所見道出來，隻是說：“謝家的事情，那個能曉得。”王二咪了一口酒，瞥了瞥連曜，道：“那你自去劉府貓了半日，可不要說是和劉家那小妞兒**去了。”

待吃了半夜的酒，連曜也少有些醉意，而王二已然醉倒，滿嘴胡話，由著小廝扶著上了馬歸去。連曜目送了王二去便自回了連府，見花廳還亮著燈，正躊躇著要不要出來存候，聽到甄氏的大丫頭翠墨上前請道：“大爺回了，老夫人等了你半日，還請出來說說話。”連曜給點點頭，大步進了去，驀地見到雪煙也在房內。

待甄氏出去，隻留下連曜雪煙兩人，連曜盤腿坐上暖踏，躺下雙手反手抱了頭，道：“本日太子璁動了劉家。”雪煙道：“我曉得了。”連曜道：“太子璁那邊已經籌辦讓王家二郎接辦東寧衛，至於我，臨時冇有調遣。”雪煙悄悄坐到連曜中間，連曜的臉龐卻顯得漂亮，隻是右額上一拉疤痕觸目驚心。雪煙頎長的手指撫上連曜的眉頭，一向撫道嘴唇。連曜有些難堪，直了身子做起，低低道：“雪煙。”

幾位幼年歌姬怯怯出去，落日映照著塗滿彩粉的稚嫩臉龐，雙唇厚厚點上胭脂，隻要偶爾輕靈一閃的眼神才透出與妝容不相襯的怠倦無法。連曜心中恍忽，又不由想起寶生那淚水衝花的妝容。歌姬們瞅過連曜，隻覺是少見的都雅，不由得紅過臉福了福。

王二聽的當真，一項項將連曜交代的事情記在心上。聽完心氣激憤，昂頭喝了一口酒，道：“明天我們兄弟倆就這幾口酒，誓要安定北胡！”聽了此處，連曜方舒心朗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