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生進了配房，屋內鋪陳固然淺顯，但一件件都很齊備，並且早就燒好了暖炕，屏風前麵也放了熱水。寶生鼓掌道：“這裡好。”趙嬤嬤道：“這裡當然比在連府舒暢，固然粗陋，但你們兩個安閒，你就好幸虧這裡玩個夏季。”說著挽了寶生大氅褪了下來。

說著眼睛卻不敢直視連曜，隻是四周打轉。連曜卻不抬眼，淡淡的道：“軍功這東西，多了就輕易惹猜忌，何必去討那份懷疑。”

寶生一腳就踢過，連曜卻格手擋住，寶生不肯伏輸，撿了書籍就甩了疇昔，乘機另一腳飛出。連曜撥了書，一掌就反手壓下寶生，寶生被他反身壓抑下來，咯咯笑著告饒。

王二想了想：“你說的有事理，這個由我來講比較好。”說完揍了連曜一拳：“你小子想娘子了就早說啊，我叫上幾個粉頭給你解解悶。”

成化天子龍心大悅，賜王啟明東寧衛總兵，進爵為正二品。天子的聖恩從金陵八百裡快馬加鞭傳進東寧衛大營的時候，東寧衛跪下接旨的眾將內卻有些不小波瀾，一些跟從連曜，俞成梁多年的老將暗裡仇恨不已，構造死士夜襲百麗，搶出光海君和遺妃閔氏，大小戰役四十餘場，都是由連曜和俞成梁親身構造策劃，如何臨了軍功都到了王啟明那邊了。

鄧明道：“還不是東寧衛那些老骨頭，又硬又臭。”王啟明道：“父親來信說，朝中有人不竭參我，可不知幕後主使是誰。”鄧明不說話，指了指右邊道：“事情還不明白嗎，誰想返來東寧衛就是誰主使。”

想了想，道：“此次去，千裡迢迢的，要帶足些物事，除了趙嬤嬤和杏仁，還多帶幾個下人使喚，你們如果缺了甚麼，從速來信給我。”

這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四合小院，內裡厚厚的雪，一排闥出來，卻掃的利索潔淨，庭內兩株黃色臘梅東西相望，香氣盈院。再走到簷下，卻有兩隻大瓷缸，水麵結了薄冰，寶生脫了手套用手扒開冰淩子，卻見一尾通身鮮紅的大魚跳出來，噴了小小的水泡，打了個彎身，又沉回缸底。

鄧明被啐了口水，內心不忿，嘀嘀咕咕道：“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無，那到底是老爺對你親，還是一個半路朋友對你親。他一來就架空了你，本身把持了大半軍記要務。”

另有些脾氣桀驁的將領更是出言不遜：“那姓王的不過是仗著有個當內閣首輔的親爹，一來東寧衛就將我們十幾年的軍紀顏麵都丟的蕩然無存，狎妓的狎妓，喝酒的喝酒，擦鞋的擦鞋，到處敗仗不說，丟了山海關以外的防地不說，就是之前服服帖帖的百麗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逼宮易主。這是多麼熱誠，還能加官進爵。這是甚麼狗屁事理。”

質疑之聲漸起，王啟明臉上有些掛不住，一日早晨，帶了兩樽好酒，過了連曜的營帳。

寶生問道：“府，這裡也修了宅子不成。”舒安回：“冇有修，隻是借租了郡內一所安逸的宅院。”

一向比及晚餐後，都不見連曜返來，大師都有些倦意，寶生向杏仁道：“回到的時候用了澡，現在燙個腳就好了罷。”杏仁回道：“我去打些熱水過來。”

寶生想了想道：“他來信說了，不消多帶人去，營地四周，人多了招搖不好，東西也不大缺，他在四周備了件宅子，添置了很多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