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當鄭老荃實在看不過和那漢軍旗的監工爭了幾句被鞭打致身後,鐵毅實在忍不住,怒用石頭將其砸死,頓時被礦上其他監工抓住,慘遭毒打以後移交德慶官府,行文上報刑部處斬。
鐵毅殺的是漢軍旗監工,這漢軍旗都是清廷的乾兒子,是大清朝的二等人,一向充當滿州人逼迫漢人的打手,漢人殺漢人官府或許還要問個對錯,輕重,酌情措置,可漢人如果殺旗人,那是問都不消問,都是要往重了判的,不殺頭的也要殺頭!
四人正狼吞虎嚥著,卻聽內裡有人喊道:“都起來!”
“乾甚麼?”陳默嚷了句,不在乎的持續吃了起來,一點也冇有把內裡的兵丁放在眼裡。
牢房靜得讓人有些堵塞,偶爾遠處傳來一兩聲咳嗽聲,除此以外,再無一點聲氣。氛圍中儘是黴味,間歇還能嗅到一絲腐臭味,倒是不知哪個犯人的身上傷口又化膿了。
所謂羅教徒,彆名香教徒,亦稱魔教,他們“食菜事魔”,聚眾燒香,頻頻與官府抗爭,動輒發難造反,故而深為曆代官府所忌,打壓非常峻厲,各地官府凡是發明香教徒不問情由十足捕拿問斬,但在此重壓之下,香教在官方還是活潑,元末更是發作以香教徒為核心的農夫叛逆,從而一舉斷送了蒙元統治。
鐵毅、廖師爺、潘猛子也被綠營兵堵了嘴巴,四人在那不住的叫喊,倒是發不出聲。
那十五六歲的少年叫潘猛子,德慶本地人,因失手傷了仆人家的兒子被送進了大牢,傳聞主家往縣裡遞了銀子,要這少年死。
初始,鄭老荃、鐵毅等礦工並無抗爭之心,清軍勢大,羅教力量虧弱,前番各地教徒數度共同李定國雄師攻打廣州都無果,現在李定國雄師退回廣西,他們冇有依仗,隻能暗中與清廷作對,不敢冒然舉旗反清。
“他孃的,死光臨頭還要吃雞喝酒?”那獄頭嘴角一抽,表示部下翻開鎖,然後排闥出來,照著陳默就是一拳頭,喝罵道:“拳頭吃不吃?”
四人聞言放下破碗,昂首朝柵外看去,倒是獄頭帶了幾個綠營兵站在內裡。
廖師爺聽了這話,眼一黑就跌坐在地。潘猛子也是驚駭起來,站在那顫抖。
“總得叫老子吃飽上路吧,斷頭飯呢,拿來!”
“乾甚麼?”那獄頭冷冷看了一眼一臉鬍子的陳默,“你們的案子刑部核了,現在拉出去開刀!”
兩月前,廣東總督衙門行文肇慶府,要府裡所管的老鳳莊銅礦產量翻番,覺得靖南、平南兩位王爺開藩建衙之備。肇慶府接到廣東的號令後,當即發文德慶,不顧礦工死活強行進步產量,為此累死十數人。
就這麼靠在牆上過了半柱香後,年青人終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望著柵欄外不時走過的獄卒,眼中一股說不出的怨毒。
總算來了,他孃的,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豪傑!
曉得本身必死無疑的鐵毅倒也冇有怨天尤人,隻是悲傷本身的師父,不知後事教內是否有人出麵辦理。
就這麼靠在牆上眯了一會後,有牢子送來飯食,一桶發了黑的酸臭食品,一桶冇有油水的爛菜葉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