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_第29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1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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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心隻瞧了一眼,便娓娓答來:“昭陽殿阮美人的手跡。”

隨扈打了黃蓋傘,將天子遮的嚴嚴實實,半絲兒風也不透。天子抿著唇,隻顧走,也不說話。

婉心笑道:“這不恰是陛下一片情意麼,――可想見,陛下內心頭,將娘娘擺的如何重……那麼些個禮品上來了,自個兒也不留著,隻叫人送來我們承明殿,給娘娘先過目。再要分撥給各宮美人們的回賞,恐也得娘娘衡量著給陛下拿主張,是這麼個心機了。”婉心笑的愈發鑽心兒的樂,承明殿裡拿自家娘娘開打趣,亦不算犯諱諱,衛子夫一貫待人親厚。她因說道:“婢子這便去拿來,娘娘也要細心眼睛,熬了燈油看,跟秉燭夜讀似的,費眼睛。您好好兒養身材,前程無量呢……”

充習歌藝舞技,說來也不過是達官權貴的玩物,於衛子夫來講,多多極少是一番磨難的回想,搬不下檯麵的出身與疇昔烙上的印記。

楊對勁有些急,心想,陛下內心揣摩著些甚麼呢,說是上長樂宮逛逛,已是大怪――長樂宮那遭事兒可不還冇散出風聲去麼,隻這麼兜著,屈指可數的幾個親信內心約莫有個底兒,旁的人,能曉得甚麼呢?長樂宮老太後早已經不在啦,天子扣著唁信,秘不發喪,既這麼籌算著,便該躲開老太後寢宮,方能叫人不生疑。這會子行去長樂宮,去做甚麼呢?也不請謁,也與長樂宮扯不開家話來,冇的疇昔叫人白白抓住把柄,雖說這宮裡頭名頭上可都算天子親信,可這話能信麼?宮裡牆頭高,耳目亦多,隨便傳出些甚麼,可都算是大秘聞,於天子,極倒黴。

“可當真冇事兒啦?”

這哪是長樂宮呀!

婉心不由蹙了蹙眉:“凡事不能忍呢,”又想起衛子夫事事為人著想的好誠懇人腸子,不由感喟道,“旁的宮妃身上有個小痛小癢啦,莫不逮著好樣兒的機遇,高文文章,教陛下心子裡、骨子裡都疼的緊,您呢,肚裡擱著個金鑲玉的寶貝疙瘩,半點兒不懂討點恩寵來!您這兒略微有些個風吹草動,陛下緊跑來呢……”

“那不當如許講的,”衛子夫靠著床幔,衰弱笑道,“傻丫頭,陛下恩寵來啦,本宮能把他往我們承明殿外頭推麼?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許的恩寵,旁的宮妃梗長了脖子盼也盼不來的,永巷八大宮,美人何止千數?個個削尖了腦袋盼著呐,陛下念著本宮,偶爾能上我們這邊來,已是本宮莫大的福分。”

說來都是酸楚淚。

衛子夫身階寒微,母親冇籍為奴,將她生在平陽公主府劣等雜役居處,她自小過的日子,皆是受人白眼,再大些時,因模樣長得巧,被選了去充入燕樂伍中,習歌舞,她性子不鈍,習練非常勤奮,歌藝舞技長進亦是非常較著。因此纔會教眼睛高了眉毛兒的平陽長公主相中,後番境遇,自不必贅述,那又是另一個漢宮傳奇了。

衛子夫麵上一羞:“壞嘴丫頭……成日的儘說道些甚麼呢。”

哪像現下那些個宮妃,所倚仗的是身為朝廷重臣的父親,一起庇護,她們自幼通熟書畫樂律,而非劣等賤籍所學之媚諂仆人用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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