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_第72章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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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陳阿嬌寫在帛書上的篆體。很多年前,她曾給劉榮寫過如許一封密意款款的信,後收於嫁妝,被衛子夫侍女婉心發明,再呈天子。天子由是大怒,蓋有些冷淡了陳阿嬌。

竇沅謁了謁:“陛下可否與榮哥哥一瞧,真偽悉可辨!”

天子也噎了聲。

“這不是朕的心結,”他嘲笑,對峙在殿下的竇沅道,“阿沅,隻要朕情願,這……將是你的催命符!你如何挑釁朕,如何揭朕的傷疤,朕忍不下,要殺你的頭,你可覺朕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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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羞、不羞!”她擺手笑道:“阿沅頓時便要北出匈奴了!這可不是陛下交代的麼,也算是有了人家,與未出閣的女人家家不一樣……”

“――這帛書是假的?”

他那樣倦懶,卻掩不住王者之氣巍巍。

“如何不是?”天子反是諷刺。

“太子敬啟:宮中花燈幾數,過眼處,一片如曜。然天家威儀,未及長安百姓家,圍爐生樂,是夕嬌矯退羽林軍,出宮門,繞牆耳……殊念太子,一夕竟樂,奴寤寐思服,思之,思之……”

天子的手正扣案上,起先隻是微微地顫抖,後之,卻顫抖極短長了,他隻覺心冷,後宮當中,詭譎勾鬥,原是這般狠!

一方帛,端端方正的小篆,幾近讓人看酸了眼。他到現在仍記得,初度偷覷這一方帛書所承載的少女情意時,是如何齧齒深沉的恨意,高聳地灌盈他整片的肺腑。那恨,直如千萬隻蟲子瘋噬他的心、他的肺,她對劉榮情深款款,那他又算得甚麼?!他是天子!這普天之下的女人,皆是他的!為何偏她不是?

這是甚麼?他自是認得的,但題目是……竇沅如何會有這個?

“這是,陛下的心結。”

天子道:“景帝七年正月,先皇廢太子榮為臨江王,手劄當中所記‘太子’若還是劉榮,……必是更早之事。朕龍潛不過數年,七歲時即被冊立為太子,按此推算,此封帛書若果為嬌嬌所寫,當時,嬌嬌最年長不過八歲。一個八歲的女孩兒,竟寫出這般露骨‘交誼’來,也委實……”天子笑了笑:“朕竟這般胡塗,初時竟未想過這一層!”

偏她這一顆心,不是他的?

更可愛的是,這運營、這心機,竟從如此早便開端了,一點一點,如汞水般滲入,待他發明時,已腐敗千瘡百孔!

阿沅也笑:“陛下明白便好!那暗陷阿姊之人,也算得心機周到了,但千算萬算,確確然漏算了年事這一條……若說阿姊十五六歲情竇初開時,對哪個官家後輩有一番交誼,寫個手劄、給個信物甚的,還能教人信。那她才八歲呢!阿沅八歲時,正跟著阿嬌姐爬樹呢,哪會留意哪家的俏生招人愛呢,更寫不出這般手劄來!”

天子猛地坐直了身,冕冠十二旒跟著他的身子閒逛,旒珠直撥到案外。

竇沅因道:“榮哥哥,你看看便知。”

竇沅道:“敢問陛下,手劄當中所提,是何年?”

劉榮滿腹猜疑地接過來,實在不解,因瞧了瞧竇沅,那眼神好似在問,這是甚麼,與我又有何相乾?

一字一字,溫溫然,聽在天子耳裡,每一個字,皆是熱誠,他不由抬眉,諷笑道:“這般羞怍之事,你竟能夠溫色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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