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歎了一聲,輕聲說道:“思兒有所不知,這也是本宮憂心之處。女子於君王,無異於玩物,本宮也不是善妒之人,陛下傾慕的女子,本宮都可采取。但這一次,陛下的表示,委實奇特,怕是這女子真有異於凡人之處,另君王念念不忘。”
但我另有一點不明白,兄長傾慕的女人,隻將其歸入後宮,封位便可,為何似有“求而不得”的意義呢?便問皇嫂。
“怕再不訓,今後冇機遇啦。”我也笑著。
此等大事,我天然是曉得的,因點頭。
我看著兄長,隻覺他真是神思恍忽、走火入魔了。
大漢的天子,給了匈奴之主這天大的麵子,呼韓邪心中感念,連施禮:“匈奴與大漢,永修盟好!”
若兄長臨陣悔棄與單於之約,不肯將美人嫁與單於,單於天然麵上過不去,此時皇後母族若煽動朝臣,為平呼韓邪之怒,以敬武換之,逼迫兄長將敬武送去那苦寒塞外,兄長若抵不住,天然要落空我這皇妹了。
天子開口:“你……竟是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微顫:“是……你情願的嗎?”
皇嫂為我拭淚,終究說道:“好思兒,你年青貌美,現在覓得快意郎君,皇嫂為你歡暢……願你平平生順,莫要像皇嫂這般……”她說著說著,便忍不住,淚濕沾襟。
“那……思兒猜猜?”我轉到了他身後,就像兒時同他捉迷藏那樣,伸了手來,悄悄遮住了他的眼:“兄長是為一女子?”
“被我猜中啦?”我大笑,逗他:“能教兄長如此癡迷的,必然是位神仙一樣的姐姐!兄長,你為何不去尋她,將她歸入後宮呢?何必在此處,一人癡癡地思念,多不幸啊!”
陛下幾近失態。
張臨是不能找他玩的了,皇嫂說,哪有新娘子如許不害臊的,嫁人之前就與未婚夫黏在一起玩,要被人笑話的。
皇嫂口中“敬武”二字加了重音,我懂她的意義,想必兄長更懂。
大抵射中之數,皆是如此。
他愣在那邊。卻終究還是冇有說一句話。
我問:“那裡的美人,這麼好運?”
這單因而個老粗,年齡已經很大,五官倒是清楚清楚的,年青時候想來也很漂亮。但那又有甚麼用呢?現在的他,老成了這個模樣,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
他回到他的殿上,仍做他萬年無極的君王。
這天姿無雙的美人,對君上青睞全然不睬,她上前一步,跪謁:“昭君願為大漢效命,遠嫁胡地,為陛下祈來安然福分。”
皇嫂讓我放心,若真到了需求之時,她自有人選保舉。
兄長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倒是,朕的思兒,就要嫁人了……”
他下禦階,走至垂暮的老單於麵前,拍了拍單於的肩,君王口稱:“單於蓋世豪傑,朕今以美人許之,願匈奴與我大漢,永修盟好。”
“陛下長樂永泰,陛下萬年――無極!”
思兒是大漢哺育的公主,大漢如有需求思兒的時候,思兒天然也當奉一份力,而不是躲在陛下龍座以後,拋社稷安危不顧。
我內心悄悄為那當選和親的女子哀歎。
她是拿我,來威脅兄長。
大抵一旦身居椒房,母範天下,需求的雷霆手腕還是需求的,保本身之繁華,保皇子之儲位,那便甚麼都不顧啦,遑論捐軀戔戔一家人子後半生的幸運。
我拉著她的鳳袍衣袖:“政君姐姐,你有話,便對思兒說,思兒頓時要嫁啦,今後,怕是不能常來椒房走動……”說到要“嫁”,我也眼淚汪汪,內心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