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郡向草原派出標兵，胡人商隊一樣能夠成為匈奴的探子。

街上人頭攢動，比以往更加熱烈。離得尚遠，就能看到被圍在人群中的胡商。

“郎君，這代價太低。”

“阿姊，先進城。如果代價合適，無妨買下幾頭。”

“阿多，那邊另有。”衛青蛾指向斜劈麵的攤位，對趙嘉道，“到那邊去看看。”

“有錢賺不到，苦矣。”趙嘉皺著臉，一副無法的口氣。

“你來之前冇有去問問須卜勇，我殺了他多少丁壯？也冇問一問，他為何不敢派馬隊入雲中郡半步？”

吵嚷聲引來更多胡人，看到撕扯在一起的胡商，大抵能猜出後果結果，紛繁收回吼怒，掄起拳頭就上。

“奇特？”

非是世人玩忽職守，如果觸及到漢人，絕對是上一秒動拳頭，下一秒就被長戟架走。現在是胡人，還是隨匈奴使臣一起進城的胡人，天然是打死一個少一個。若非市中的端方壓在頭頂，又有掾吏傳話，軍伍乃至懶得管。

趙嘉假做悲傷道：“阿姊怎能如此狠心？”

“……冇甚麼。”趙嘉搖點頭。統統隻是他的猜想，甭管真假都不是他無能與。不過，如果真是城內的大佬們動手，抓捕這些販子的目標是甚麼？

從衛青蛾的反應就曉得，這頭駱駝很招她喜好。

“你如有膽儘可一試，且看是你的馬隊踏破雲中，還是有朝一日，我漢家男兒屠滅你的部落，讓你蘭氏斷根絕種！”

“諾！”

劈麵呼喝姓名，無異於指著鼻子唾罵。魏太守麵沉似水，一樣硬聲道：“在漢家之地就要守漢家的端方。犯法之人當囚，為惡之徒該殺！大當戶言為修好而來，卻放縱胡人在城內相毆，過後不自省，反持刃突入我府，我倒是想問問，蘭稽，你意欲何為？”

趙嘉有些吃驚，幸虧反應不慢，當即側身退開兩步。同時護住衛青蛾，繞過變得不安的駱駝，避開打成一團的兩個胡人。

“市中相毆，囚五日！”

胡商躊躇半晌，以為趙嘉說的是真相。考慮到目前的狀況，這些牲口的確需求儘快脫手，隻能硬著頭皮承諾了趙嘉開出的代價。

大宛人和羌人並無多大仇怨，但真的動起手來也不會同對方客氣。

商隊進駐城西, 不出門則罷，隻要往市中買賣, 必須到指定的掾吏處登記身份貨色，遵循規定支付木牌。市旗降下以後, 還會有專門的稅官前來查對，確保冇有任何出入, 纔會準予販子返回下榻處。

“阿姊放心，我不會忽視。”

“絕對不騙郎君，那些羌人隻會養羊，那裡會養駱駝！他們的駱駝都是從彆的部落手裡搶的！”決計挽留趙嘉衛青蛾，胡商不吝抬高聲音，大揭羌人的黑汗青。

“阿姊來得這麼早？”趙嘉笑道。

趙嘉收回思路，掃一眼謹慎翼翼的胡商，又看看拴在木樁上的駱駝和牛羊，現出暖和的笑容，出口的話卻讓胡商神采發青：“代價低三成，我就買。”

“悲夫――”趙嘉拖長聲音，神采非常誇大。

胡商較著冇說實話。如果真有販子膽小包天，敢在城內和胡商買賣銅錢，事情必須上報太守府。

“休要妄自陋劣。”衛青蛾收起笑容，將馬鞭丟給衛夏，彎起手指敲了趙嘉一記，“阿弟纔多大？傅籍的春秋都不到，已能撐起一份家業，更給了村寨中很多人生存。如果冇有阿弟，兩座村寨一定能熬疇昔歲雪災。縱是能熬過，也會死上很多丁口。試問這一郡之地，能做到的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