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希夷不懂吳話，聽不懂那丫頭唱的是甚麼，隻感覺聲音清甜軟糯，歌聲天真歡騰動心。再抬眼望去瞥見一雙白如新剝鮮菱的手，映著綠波，煞是都雅。

阿朱在火線見到，笑道：“阿碧，你這丫頭真會躲懶，竟然叫公冶二哥幫你乘船，不幸我從聽香水榭過來，比你還遠哩！”

阿朱笑道：“哎唷，這下又是我不好了，欺負了我們的阿碧女人了？”

阿朱打趣道：“哎喲喲，你多會討人家好，怪不得大家都說你好，說我壞，可你忘了，蜜斯不是江南人也聽不明白你說了甚麼。”

薑希夷朝著那邊看了看，道：“盪舟來的是個女人，約莫同這位阿碧女人年事普通，穿戴淡絳色紗衫。”

薑希夷問道：“先生，不知我們馬匹應當如何措置？”

薑希夷點了點頭，阿碧格格笑出聲後，木漿一板，小舟便向西滑去，阿朱緊隨厥後。

公冶乾聞言也向湖麵上眺去，可水麵煙霧昏黃，籠住了火線，隻得看出一個表麵――一人在湖麵上盪舟，卻連那人是男是女都認不出來，公冶乾道：“此時煙霧起了，鄙人也是看不清楚了，隻得等一等那劃子再近一些再來辯白了。”

阿朱道：“我的好阿碧，你快快來幫我吧，我現在但是累的手都要抬不起來了。”

一匹就如此可貴，更何況是十四匹，公冶乾本來想叫他們將這馬匹拜托於堆棧茶肆當中，待到以後再來取走，但是眼下卻想到寶馬可貴，他們必然是不放心的，隻能喚來湖邊船家，將馬匹一齊帶走。

阿朱阿碧聞言對視一眼，略略俯身，道了一聲是，便號召著薑希夷一行人上船。

薑希夷俄然看向遠處，道：“又有一名女人來了，不知是不是你們說的阿朱女人？”

阿碧輕笑道：“我就曉得阿朱你這壞丫頭在尋我高興，不過我見你舟上竹竿還在，你如果真的乏了，我就疇昔幫你一幫。”

江南的風就和江南人一樣和順，而江南的水彷彿能讓人真正曉得為何人們說一小我和順的時候，會說柔情似水。

阿碧見阿朱姿勢，嫣然一笑，轉向公冶乾，道：“公冶二哥，你停一停，我上阿朱的舟上去幫幫她。”

阿碧笑道：“到了！”

薑希夷微微點頭，道：“多謝女人。”稍一提步，悄悄躍上了阿碧的小舟，隻見那小舟幾近連沉都未沉，也無半分搖擺，阿碧雙眼一亮，道：“蜜斯真是好本領！”

阿朱小舟未停，再往前劃了一劃，幾近與這艘小舟並行，阿碧謹慎翼翼起家，籌辦到薑希夷身邊越去阿朱那邊，小舟一蕩，她行動更輕，薑希夷見狀，扶著她的手臂，道：“你走疇昔便好了，不消怕。”

姑蘇城西，便是太湖之濱，湖邊船家很多。

阿朱淺笑道：“蜜斯，方纔這丫頭怕你不會剝菱角，給你剝好了。”

那丫頭將小舟停穩妥後，操著一口異化著官話的姑蘇口語笑道：“公冶二哥，我如何來不得？公子在莊內收到了你的字條，已經從琴韻小築到燕子塢正廳落下坐了，我剛從師父那邊返來，便來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