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非常喜好,給秋分買了一個匣盒,給左彣買了一個扇骨,又給自個買了個筆筒,然後看秋分興趣不高,笑道:“這個匣盒是將來給你放金飾的……不過你這個小娘目光短淺,想必隻唸叨麵前的好處。如許吧,我在這裡賞識一下店家的雕鏤技術,讓風虎兄帶你去買一把梳篦,傳聞這裡的梳篦最是精耕細作,齒尖光滑,下水不脫,連內府的朱紫們都要用的。”
昔年司馬相如作《長門賦》,讓得寵的陳皇後,也就是那位金屋藏嬌的陳阿嬌重新得沐聖恩。陳皇後為了報答,送了司馬相如黃金百斤,時人挖苦他“作文納賄”,就來源於此。
袁階想了想,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以是有點不明白徐佑為甚麼要點名找他,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是何人?”
他說的果斷,讓袁階也動了情,伸手扶起,道:“話雖如此,可阿元與你的婚事,畢竟我袁氏理虧……”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老一少,本為翁婿,卻不相親,退而冷淡,卻不仇讎,彼其間反倒心照不宣,非常相得,也真是異數!
徐佑還真不曉得這一層,道:“可有甚麼說法麼?”
“鄧滔?”
向來退婚都是撕破臉皮的難堪事,如果加上索要聘禮,更是鬨騰的兩邊都不得安寧。能像袁、徐如此調和,恐怕千年以來,僅此一例!
徐佑恍然大悟,道:“既然世風如此,佑也不消故作狷介,便生受了這一百萬錢,當作潤筆之資。”
左彣老臉一紅,搖了點頭,他之前甚麼身份,那裡有資格取字,更何況也冇有有學問的人會屈尊給一個卑賤部曲取字。
左彣一愣,繼而喜形於色,翻身就欲跪下。徐佑伸手虛扶了一下,任由他跪於地,思考了一會,道:“就取‘風虎’二字,左兄感覺可還合意?”
潤筆本意是寫字時怕筆乾不好著墨,要用水潤開,厥後作為“報答”的寄意是出自《隋書》,此時髦冇有風行。徐佑將典故張冠李戴,從隋朝挪到了西涼,解釋道:“是偶爾入耳來的,說是西涼偽帝姚縉欲封賞左光祿大夫鄭祈,令宦者寫聖旨,宦者提筆戲道‘筆乾’,鄭祈家貧,苦著臉道‘不得一錢,何故潤筆’,以是在西涼有此一說!”
徐佑笑道:“左兄可有字?”
他的話裡明是留人,其實在諷刺徐佑冇有福分紅為袁府的乘龍快婿,並且終究要灰溜溜的滾蛋了。
馮桐非常無趣,不管他如何變著法的激憤徐佑,卻老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一點迴應,天然也得不到一點勝利者的快感,隻好憋著氣道:“好說,好說!”
“謝小郎恩賞!”秋分裝模作樣的束手行了禮,嬉笑道:“不消耗事左軍候了,歸正劈麵就是梳篦鋪,我本身去看就行了。”
“嗯,婢子掛念郎君,隨便遴選了一個!”秋分聽到徐佑問話,忙屈膝跪了下來,雙手交疊於胸腹,完整符合禮節,讓人找不到一絲瑕疵。
袁階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徐佑摹寫的《戲海亭記》上,讚歎讚美之意溢於言表,道:“總不能白得七郎一幅好字……如許吧,再贈你一百萬錢,權當這幅字的酬謝!”
徐佑天然明白他話裡冇有說完的意義,神采一正,莊嚴拜倒,道:“徐氏驟逢大難,佑僅以身免,惶惑若喪家之犬,卻承蒙袁公不棄,折節下交,不但慷慨資以錢帛,且不吝點撥提攜。此恩,佑畢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