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徐郎君還是請你出山了啊。”嚴叔堅握著方亢的手,感喟道:“我之前就奉告過你,由禾紙不能因為聚寶齋使了手腕就此斷絕於世,那就太可惜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徐佑漸漸擺脫,搖點頭,目光清澈如水,道:“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四寶坊!”
嚴叔堅聽的懂合股,卻聽不懂入股。徐佑解釋道:“比如四寶坊,包含東市的房舍、郊野的造紙坊、庫存的筆墨紙硯以及多年來堆集的名譽和客源,共作價以二十萬錢計,將二十萬錢分作兩股,一股十萬錢。我跟老丈合作,出十萬錢給你,購得一股,此後四寶坊的統統收益,你我參半。”
“這不是爭利,而是好處共存!”徐佑正色道:“我對造紙這個行當一無所知,如果冇了老丈,四寶坊一定能支撐下去。劉彖不敷慮,應對他有的是體例,可如果老丈分開,四寶坊將無覺得繼。”
“老丈放心,我既然帶著老薑回錢塘,他的安然交由我賣力。唐知義惡棍小人,夙來欺軟怕硬,冇甚麼可憂愁的。”
“疇昔的事已經疇昔了,我們要著眼往前看。”徐佑笑道:“至於劉彖,無妨,錢塘縣不是法外之地,隻要他不敢脫手殺人,統統靜觀其變吧!”
“是是,你先歇歇,不急著說話。”
“那是,那是!”嚴叔堅能夠做這麼多年的買賣,當然不是不諳世事的蠢貨,徐佑並不害怕劉彖,可要不是他看上了四寶坊,也犯不著為本身出頭,幫手停歇此事。他深深撥出一口氣,彷彿做了定奪,道:“隻要郎君情願,老朽願將四寶坊拱手奉上,一文不取,但是有個前提,必須儲存四寶坊的名號,不能改成彆號,也不能另做彆用。財帛是阿堵物,少了不可,可多了也實在無趣,我的積儲充足老死那天風景大葬,偶然再與郎君爭利!”
“那就先感謝你了!”左彣哈哈一笑,道:“有斯年在,內裡的野兔可就過不去這個夏季嘍。”
嚴叔堅幾番推讓,說不清至心還是冒充。徐佑自不會平白要了他的四寶坊,最後折中道:“要不,我出資買下四寶坊,占七成,禮聘老丈擔負四寶坊大掌櫃,給你三成,每月再定時支付必然命額的俸錢,如何?”
徐佑也不推讓,他此來是有事跟嚴叔堅商討,恰好酒桌上便於談事,合適國朝幾千年來的民風。很快晚膳備好,世人分賓主退席,嚴叔堅頻繁勸酒,舉杯就乾,不一會就醉意熏熏,徐佑極少飲,每次沾唇便可,見他差未幾了,反手擋住酒杯,道:“三分酒怡情,七分酒傷身,本日就飲到此吧。老丈,不知今後有甚麼籌算?聽嚴成說,造紙坊那邊的存紙也未幾了,頂多再支撐月餘,可月餘以後呢?冇了造紙的匠人,四寶坊總歸做不下去……”
既然議定,徐佑請嚴叔堅執筆,寫下了合從左券。他揮毫如潑墨,一蹴而就,不等吹乾墨跡,徐佑接過來一看:
“既然如許,我有一個發起,不知老丈是否情願聽一聽?”
這時,一個酒保倉促忙忙的從內裡跑了出去,恰是阿誰不見了蹤跡的嚴成,他抹著頭上的汗滴,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道:“郞主,你冇事吧?我從造紙坊取紙返來,走到半道聽人說唐知義來肇事,一起疾行,冇想到還是遲了。”
嚴叔堅不住唏噓,道:“我年青時迷戀財帛,少有善行,與鄰裡的乾係都不算敦睦,加上劉正陽一死,更是百口莫辯,這些年人們私底下對我多有非議,故有此難,純屬老朽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