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有人道了一句:“此詩的意境全在這下半闕中了。”
婢女向章越欠身後取詞拜彆。
一笑道:“我等說得都不算,怕是要問問此青玉案的作者,怕是才知了。”
梅堯臣看了這三首詩詞,正在沉吟之間,忽有人倉猝奔上來道:“梅公,有首好詞,好詞!”
何七見韓忠彥為章越出頭,心底大恨。
至於何七神采則越念越差。
“眼下是不好辦了,若再等一等也可,但頓時就要到子時,過了元夕夜怕是遺憾了。”
驀地回顧,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那人到底是誰?
世人聽了心道,這下半句是寫人啊。
“另有下半闕呢。”
章越冇答徑直取了。
元夕夜的風景,世人都是見過,在這一句中都是道儘。
很多墨客已是動條記錄。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這是寫女子啊……眾裡尋他千百度。驀地回顧……驀地回顧回顧,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天井裡高掛著詩詞牌儘是寫滿了,留下了文人騷人的筆跡,唯獨一麵還是空懸,靜待來者。
竟然以青玉案為詞牌名來寫淫詩豔詞?
念至一半時,已有人道:“拿紙筆來,我謄寫下。”
世人見此一幕心道,章越真冇有將此詞登用,為己立名的意義。
無庸置疑的是,僅這上半闕已將在場合有人都給鎮住了。
何七麵色丟臉。誰曉得,本覺得是滿紙淫詞穢語,哪知竟是這等絕妙之辭。
一旁工緻的歌妓傳聞是青玉案的詞牌名已是在心底醞釀著那膾炙人丁的唱曲了。
韓忠彥走到何七身邊道:“下半闕我來念之……”
找死!
倒是熟諳章越詩賦的幾位太門生卻道:“三郎的詩詞,我們也看過,放在太學當中也不過中人之資,但這首未免拔高太多,忽高忽低,實讓人看不透了。”
“嗬嗬,但能得梅公這一語,此子今後也是了得了。”
何七見章越開口,又見世人很有為章越保護之意,當即搶先展卷掃了一眼言道:“三郎是何某之朋友,有好詩詞我可不能幫他掖著藏著。青玉案,元夕。”
何七神采一僵,他絞儘腦汁地問道:“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那人是誰?”
梅堯臣道:“倒是太熱烈了些。”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這上半闕真是好啊!梅公!”那老者有幾分衝動失態。
一人看了詩詞落款道:“是浦城章度之。”
吳安持道:“上半闕蘇味道複活寫出也不過如此吧。”
“章越,章度之。”一名章越同窗彌補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梅公朝桌上厚厚一疊元夕詞道:“這些元夕詞雖已是佳品,但要能破陳出新,不是冇有,隻是你我怕是見不到了。”
又一人道:“我倒感覺不必然是汴京,正所謂語以複義為高,屈原以美人來喻君王。此詩間的那人一定不是代指陛下,乃至於天下。”
現在見章越還安撫對方心道,此子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對方也是詩壇宿老順手展卷念至:“東風夜放花千樹……好詞,這是何人所寫?更吹落,星如雨……好,好,好!梅公你看……”
章越道:“你等等。”
詞就這麼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