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希得知章越恰是拜在陳襄門下時，當即歡暢得是差一點手舞足蹈，連聲笑著道：“度之你我是自家人啊。”

但不管如何說，當初此人與章衡一起在社學裡，方中解元時意氣飛揚的模樣，令章越印象深切。

以是說運道之事，也非常玄乎。

章衡聽了大笑。

京師當中對上元節自是有一番昌大，而章越則帶著郭林，黃履又至章實家中過節。

郭林苦笑道：“哎，我們明經學的人本就未幾，都是從諸科轉來的，他們學經的多，我一個閩人從南麵來的，不免受架空。現在我隻求落第，彆的全都不問了，不在這些旁枝末節上與人爭論。師弟還是算了……”

三人經下人帶路來到堂上，卻見章衡正與另一人相談甚歡。

章越道：“師兄，莫要這麼說，我知你生性謹慎，如果突降大雪，怎會一點防備也冇有，莫非另有他啟事？”

章越轉頭看向黃履，卻見他則也在拭淚。

林希道：“你們浦城章氏人才輩出，幾近每科都出進士，嘉祐二年你狀元落第，嘉祐四年子厚第五，現在當然就輪到度之了。”

這一日三人不免多喝了幾杯。

現在如何回京來了？

至於林希不但冇有得狀元，最後連一甲也冇有進，被貶作了二甲，出為涇縣主薄。

章越搖了點頭道：“師兄，這些人如此害你，你怎能如此放過。”

說到這裡，郭林忍不住放聲大哭。

本來林希在陳襄麵前雖冇有師生之誼，但也是以半個弟子自居，故而他見了章越更是親熱了。

郭林道：“恰是如此。”

現在章越三人與章實，於氏，章丘一桌吃元宵，倒也是熱烈。

第四場考畢以後，省試已是全數結束了，上麵就等著放榜了。

“你安曉得，我都不敢這麼言之？”

但是林希的文章被官家看了，感覺內裡有一句‘天監不遠，民氣可知’有些冒昧，相反章衡的卷裡寫著一句‘運啟元聖，天臨兆民’，故而最後官家點了章衡為狀元。

郭林躊躇了一陣道：“三郎，實不相瞞，那日半夜下雪我已曉得了，次日還叫同窗們早些去貢院。”

郭林聞言一愣，然後有些諱飾隧道：“那日大雪……我為風雪所堵？”

師兄這些年在南京讀書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章越看著郭林，黃履二人，也不知如何安撫二人，隻能往他們杯中倒酒道：“吃酒，吃酒。”

章越聽了也是麵有榮光。

章越，黃履對視一眼，郭林是被人讒諂了。

章越得知，林希在京交遊很廣，不但與章衡來往，與陳襄，曾鞏，章惇，蘇軾，蘇轍都非常交好。

章越，黃履聽了都是唏噓。

然後章越又拿了酒壺至亭中三人邊喝邊聊，章越忽問道：“師兄當日頭場之時，為何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