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楊畋聞言嘲笑一聲。
“江衍不必議了,就說王魁,章越二人文章各有何優長?”
王安石舉手向天拱之道:“說來楊公或許不信,但我如此為之是為了本朝的軌製典章?”
趙禎聽了大笑。
“枚皋善作賦而未得漢武帝重用,乃言‘為賦乃排,見視如倡’。但以後朝廷以賦取士,論定卿相之位未免過分。”
韓琦,曾公亮都從椅上起家道:“回稟陛下,臣等都看過了。”
楊畋也罷了,王安石眉心一抖先道:“啟稟陛下,這五人臣與兩位詳定官都親身詳定過,不知那裡不鐺鐺,好請陛降落諭。”
說罷楊畋歎了口氣,亦是負手拜彆。
“哦,那我要就教介甫了,章度之那一句話違背了本朝軌製典章?”楊畋問道。
數年後柳永再考,官家看到他的卷子不由怒道:“此人好去‘淺斟低唱’,何要‘好話’?且填詞去。”
“那麼你為何幾次三番難堪章度之?”
王安石聞言欲言又止,最後點頭道:“楊公不知我矣。”
韓琦道:“啟稟陛下,聽聞那日測驗時,章越是最後一人方纔交卷。倒是王魁寫得極快,說來也是一件趣事。”
韓琦低聲道:“多虧官家納諫。”
趙禎踱步道:“朕曉得了。容朕再商討一晚,兩位詳定官明日來取榜。”
王安石,楊畋一併躬身道:“陛下聖明。”
等楊畋,王安石覲見後,趙禎先溫言道:“先給兩位卿家。這些日子都勞苦了,從殿試前兩日入宮,至今已有十幾日……”
楊畋,王安石聽了當即站著捧著茶喝下,再謝了恩。
鍍著一臉霞光的楊畋忽爾停下腳步,王安石見楊畋留步,不由轉過身來問道:“楊公何事?”
趙禎道:“你們的條陳朕都看了各自成事理,殿試之製起自太祖太宗,承於真宗,朕即位以後也多有變動,其意也是為了從官方提拔俊才。王卿說得有事理,既是分歧於選才就要更之。朕看今後殿試取士就依王卿的體例,初考官與覆考官所選名次不一,由詳定官另行拔取。至於今科……”
王安石道:“回稟陛下,這就不是以文藝而論,而是以士行而論了,士行不端搶先責問推舉上的有司,或有禦史糾之,不過臣看來形成此風的,不是讀書人如此,而是當今民風便是如此,逼得考生不得不……”
王安石大步拜彆:“韓公不知我,曾公不知我,官家亦不知我矣。”
趙禎道:“兩位卿家,那狀元卷?如何道來?”
以後官家讓王安石修起居注,是要把他當作近臣培養,王安石表示得很變態,八次回絕了任命,本身躲到了廁所不說,厥後內官丟下聖旨,本身派人強行歸還歸去,一點麵子也不給官家。
趙禎對宮人道:“給兩位詳定官賜茶。”
“朕曉得了。”
但這是年青時的官家,自貢西夏,曾遼國歲貢,加慶曆新政失利後,官家倒是更加寬仁了。
楊畋目睹王安石背影不由道:“你這般誰能知你?”
說罷,王安石一人分開了禦園。
王安石亦道:“楊詳定官所言極是,臣之前胡塗陳言……伏請陛下聖斷。”
王安石正欲開口,楊畋已搶著道:“啟稟陛下,臣當初覺得當遵守軌製,王詳定官則言臣墨守陳規,但要不要守這陳規,伏請陛下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