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公的名頭自不消多說,天下士人俯視,又有人說章越得了狀頭,還欲再得敕頭(製科第一名)。
當韓琦最後讀畢章越進卷的最後一頁,閉目遐思半晌道:“可惜範文正公不能活著,如果他看了你的文章,不知生出多少歡樂……”
他不明白為何汴京的女兒家也是赴科舉麼?她們看得懂狀元文章嗎?如許的事的確聞所未聞啊。
數隻鬆鼠手捧鬆果枝頭上蹦躂來蹦躂去,一隻不慎一棵鬆果墜落正砸中鬆樹下屈膝抱卷讀書之人。
何七笑道:“我也覺得然也,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重,章度之為了進卷之事,推遲大科之舉,引發士議沸騰,他以狀元對勁,不將朝廷端方放在眼底,現在就以此事重重挫一挫他的銳氣。”
韓忠彥當即奉上章越的進卷書道:“爹爹,這是章度之的進卷書。”
對方不由一笑,將鬆果一彈射中鬆林中。
言此韓琦已是失聲。
此人放下書卷,取瓶飲水眼望碧空遠處的白雲,不由起家踱步言道:“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彼蒼水在瓶。”
在一片鬆林間,一名白袍墨客坐在鬆林隙地的草蓆上讀書。
不是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麼?
故而書攤前,店家看著一群女子入內張口就問:“我家章郎書售否?”
歐陽修與韓琦又說了幾句話這才辭職。
說完王魁急不成待地看向章越進卷。
Ps:蘇軾應獲得底是賢能剛正科還是材識兼茂科有兩等說法,本文取是後者。
王魁道:“為今之計,我定要批得章度之一無是處。讓他熄了製科的動機。”
“但有一條你需牢記,若友不如你者,看他是否聽汝言,若友勝於你者,從而學之。”
王魁道:“還能如何,你死我活了。我現在是一步也退不得了,你也曉得若我賢能科不能入等,那麼……”
“取十本來。”
韓忠彥恐怕惹父親不喜言道:“非平常之交。”
“在太學是同窗,另有同年之誼。”
因而他的進卷書一出,頓時引發汴京紙貴。
歸正不是狀元文章,對大多數人而言,可謂等候越高,絕望越大。
到了最後汴京街頭還傳播一封閒書,將章越的進卷重新至尾批得一無是處。
韓琦言道:“吾幼年讀書,如隙中窺月;中年讀書,如庭中望月;現在讀書,如台上玩月。現在大多數的書早已看不出來了,不過此子文章還是能夠一觀的。”
這讀書人自是章越。
“選得幽居愜野情,長年無送亦無迎。偶然直上孤峰頂,月下披雲嘯一聲。”
不過韓琦常日忙於政事,很少有如此親口交代本身修身辦事之道。
“售得,售得。”
這個期間如果有某評分體係,章越書麵市之前,大抵讀書人都給他打了八分九分,很多美滿是看在狀元公的麵上。
他實在之前也看過章越的進卷書,不過因公事太忙不過略略觀之,現在細心一看感覺也是不錯的文章,但比之殿試上兩篇王者通六合人及水幾於道論減色了很多。
這日韓忠彥也在家中。
歸恰是一副‘就這’的口氣。
歐陽修聽韓琦中規中矩的話,似感覺章越文章平常。
“如何有這般作買賣的?還不準我多買贈給姐妹麼?”
韓琦發笑道:“豈有此慮?哪怕到了八十歲還是吾子,莫非就不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