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發解試，有州府軍試，大部分的解試都指的是此。如福建，浙江這些東南州府軍試是百人取一，普通一起兩三千名豪門後輩測驗，取個二三十人如此。

“子平是解試第三，但倒是漕試榜頭，外人常道漕試向不如州府試，故才取州府試第一為解頭。但依我看來漕試反更難於解試，子平一定在這林希之下。”

章采聞言愣了半天，這才道：“如此說來，子平似不如也。”

章衡隨即又道：“本日有高朋，汝不成失禮了，牢記。”

“不愧是士族後輩。”章越不由暗讚一句。

章越實不敢往下持續想。

章越將鞋擺在最遠之處，再跨過台階走進堂去。

等一行人經過後，章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章越道了句：“在外候著何為？出去吧！”

中午後聽到隔壁南峰寺的敲鐘聲，眾學子們既散去吃午餐。

章衡與那白衣墨客並肩而行，其他人都在側如同主子。

話說返來，到底漕試與州府軍試哪個更難？

章越聽到兩名弟子交頭接耳在那群情。

午餐後，依著士大夫裡久坐傷氣血的說法，眾學子們會去遊息投壺射箭，少有回到堂上持續讀書的。

但見章衡向傳授道：“先生，這位就是今科解元郎！”

說到到此，眾弟子們早已是一片嘩然。

章采笑道：“子平事事麵上看似雲淡風輕，心底卻較著勁，除了功課不弱於人外，連投壺射箭二道也是如此，皆是我輩俊彥，這麵還身為齋好處置堂上大小之事。來路裡漕試的數月前，先生曾問他是否卸了齋長的職事，用心於備考，但卻給子平拒之。這麵管著事，那邊卻日夜苦讀，最後漕試第一，解試第三。非常之人方能為非常之事，子平之才即便放我們族裡，也是五十年方一出的。我等高低都是佩服的，你與他處久了就曉得了。”

“他每夜必點燈夜讀，非讀到半夜天，乃至於他的蚊帳頂都被蠟燭熏得烏黑。固然每夜讀至半夜，子平仍不到五更即夙起讀書。”

“聽聞你昨日又與齋長生了牴觸？”章采問道。

“如何見的？”

而傳授也會回房晝寢，白叟家了畢竟精力不濟，晝寢也隻是對年青讀書人說的。到了申時以後，傳授會到晝錦堂，這時候他會給門生答疑解惑，很多讀書人慕名而來，翻山越嶺地來拜訪就教。

章越道：“倒不是我往自家人臉上貼金。自我記事以來，兄長雖也讀書，但從未如現在苦。似有人曾問過兄長，他言道，我治學文章皆舉重若輕！”

看著堂上的章衡章越點點頭道：“是有。”

章越一樣是拜訪就教的資格，並非正式授學。

“不過這麼多年來唯有令兄能與他不相伯仲，話說返來，令兄治學之勤應不遜於子平吧。”

“我也觀此人氣度不如子平。”

科舉測驗起唐朝起，說是‘唯纔是舉’，實在目標還是突破門閥士族對於宦海的把持，進人用人之權收回中樞。

“然也。”

讀書人們為此一向有爭辯。

章越又等了半晌，纔來到台階前脫鞋，台階前一地的鞋履都整整齊齊擺放著，此中多數都是木屐。

所謂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因為這些通樞紐的人，導致本來名聲就不好的漕試變得更差了，故而漕試落第者對本身落第多是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