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坐在肩輿中,表情亦跟著肩輿的高低而起伏,耳邊都是鑼鼓聲。
肩輿抵至章府大門。
至於先生和媒婆莊大娘子,吳安詩吳安持都是上前給錢,這先生媒人可不好獲咎的。
媒人莊大娘子手捧一碗飯,當即送入轎內對十七娘道:“新婦吃一口飯。”
章家頓時鑼鼓喧天,笙樂齊鳴。
一人大聲言道:“聽聞昔日狀元公陳康肅公堯谘善射,而現在看來章狀元更勝一籌啊!”
一旁吳家的人聽了也是掩麵偷笑,世人更覺丟人。
但聞先生讚道:“鼓樂喧天響汴州,目前織女配牽牛。本宅親人來接寶,添妝含飯古來留。”
章越滿心鄙夷低聲道:“伯和兄,當初拉攏婚事的是你,現在攔門的也是你,你莫不是來消遣我的。”
十七娘上了花轎,吳產業即給八名轎伕亨通錢,這錢也不能給少了,萬一不利落起來,使得肩輿高低顛簸起來,新娘子就刻苦頭了。
當即鼓樂聲又起,吳府世人送著肩輿離門。
章越寫完,世人皆讚書法了得,又是合題,表達了本身的求娶之意。
章越正欲入門,但見歐陽發,文及甫等人攔住章越,歐陽發道:“狀元公,平白如此出來不好吧!”
章越心道,這還差未幾,表示張恭退下。吳府捧出文墨桌案,顯得是早有籌辦。章越想了想在紙上寫下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整齊荇菜,擺佈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眾同窗們聽了一臉鄙夷,你特地是賺亨通錢來得麼?
這迴文及甫出麵攔道:“慢著,慢著,這是新郎官所作的,但進士第一人狀元公章度之還冇作,還需添一首!”
另一人捧道:“真可謂百步穿楊是也!”
章越含怒瞪了歐陽發,文及甫一眼,接過弓箭來。
章越笑了笑,道:“嚴妝應在繡閨中,似鬥春芳拆晨風。試問夭桃臨碧沼,何如豔質對青銅。”
叮嚀以後,時官道:“吉時到!”
章越這手射術,的確比他的文才,更令旁人佩服,畢竟作詩寫字甚麼的老百姓看不懂,但射術吵嘴一眼即出。
不待章越分辯,當即吳家的下人擺上了一麵屏風擱在三十步處,但見這屏風上畫著奇鬆怪石,鬆下繪著一頭栩栩如生的猛虎,正瞪圓的一雙虎目威風凜冽地瞪著畫外之人。
目睹左鄰右舍,街坊鄰居們齊聲誇獎,吳安詩,吳安持,吳安度等人都是顏麵有光,能得與章家攀親,吳家臉上也是倍添光彩啊。
身為行郎的黃好義當即被人塞了兩塊小銀碟,一串紅繩紮的銅錢,至於一旁的範祖禹也被塞了好些財帛。
說完後,章越與十七娘向吳充李太君告彆,但見吳家女人與嫂嫂拉住十七娘流著淚說了一陣子話。
章越與十七娘聞言稱是。
文及甫給章越呈上弓箭道:“狀元公,以射中虎為勝!”
章越也不言語了,一旁的王安禮道:“不管他了,跟我闖啊!”
章越這才停手道:“也好,水晶帳開銀燭明,風搖珠珮連雲清。休勻紅裝點花態,早駕雙鸞回玉京。”
十七娘認識到本身已是離了孃家,到了夫家,正如爹孃,姐姐嫂嫂叮嚀的那樣,本身出了吳家的門,再進了章家的門,從今今後就是章家的人了。
章越心道這該讓我進門,這時歐陽發又出麵攔住道:“慢著,慢著,狀元公文才了得,自是不消再試了,現在再考考武才,我們看看狀元公射術如何?考過射術再進門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