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實聞言沉默半響,斟了杯酒。
章越想起一件事。
“不過國舅夜手中所持是文六郎君的帖子。”十七娘言道。
章越道:“國舅爺,本日我麵見韓相公曉得一件事,以往經筵官都是由中書保舉,但這一次倒是由官家欽點。”
“那狀元公可知潞國公……”
曹侑聞言作色道:“狀元公,這是何必?早立儲位之事,也是於國度無益之事,狀元公道好以此酬謝陛下的知遇之恩不好麼?”
十七娘道:“官人可要我推了?”
章越心道,果然還是找上來了。
“故我猜想至此事,厥後他入了館職,我想起商山四皓之事,故而便讓針兒拜入了章越的門下。”
趙宗實悠悠隧道:“官家有知人善任之明,旁人曾言百事不會,隻會作官家是也。他看人從不會有錯,不然章越也不會得他信賴,在這個節骨眼上入侍經筵了。”
“我一介寒士,蒙陛下欽點為狀元,現在身為崇政殿平話,出入宮垣,陛下信得是甚麼?陛下信得是我不黨不依,並非文,韓,富三相任何一人的幕下。當初我入館職是文相公保舉的,但若國舅爺以此威脅,鄙人大不了去官不作便是。”
從韓琦那回到家中,章越方入坐,即聽得有客來訪。
高滾滾歎道:“但狀元公也是謹慎,隻讓針兒稱先生,不讓他稱教員,還請了好幾人與針兒伴讀。”
文彥博輕描淡寫隧道:“天子有疾,所說的不過是病中譫語罷了,你若他殺,要置皇後於何地?”
曹侑道:“當時官家寢疾,時富相公通皇後言立儲之事,皇後意屬十三團練,當時張茂則為皇後與富相之間傳信,而服侍官家起居的乃王廣淵、蔡抗二人,他們將此事秘稟於官家,故官家病中與潞國公言皇後與張茂則謀大逆,故而官家不是病胡塗了。”
趙宗實聞言一愣道:“我還道你真是為了針兒學書法纔去拜在章越門下的,娘子真是高超。”
章越笑道:“戔戔一個經筵講官,不值得國舅爺登門拜訪吧。”
趙宗實道:“昔漢高祖劉邦欲廢太子劉盈,呂後用張良之謀,請劉盈拜商山四皓為師,娘子竟效仿了呂後的故智,換我毫不會想到此事。”
章越道:“陛下若問我儲位之事,我當然勸陛下早立,但是否意屬於十三團練,鄙人不會言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