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卻道：“當初朕經筵暈厥之時，爾道了宰相需親睹天顏，覺得確斷，不成聽宮人道聽途說之詞，實為真知灼見。現在為何卻這般謹慎了？”

“如此進言的小人並非冇有遠慮，而是包藏禍心，欲如匆促之際，似馬元贄般援立常日所厚善者之人。唐自文宗今後，立嗣皆出於擺佈寺人之意。這些人常日以定策國老，乃至弟子天子而自稱，而後禍害豈可勝言？”

韓琦對曾公亮道：“如三司鹽鐵司是盧士宏，可令他先寫個條陳至中書，與他透個風效仿蔡挺在江西治鹽之策。”

韓琦略有所思，表示章越與司馬光先行辭職。

故而精確的做法，定策之功當歸中書宰相，韓琦等人吃最肥美的大肉，司馬光跟在前麵吃骨頭，本身剛入侍經筵，為官不過一年，能喝口湯就不錯了。

章越聽了心底敞亮，果然是韓琦行事的氣勢。

司馬光道：“陛下精力尚好，商討了半個時候，皆無氣促之色。本日經筵上陛下詢我等江淮鹽事，我與章學士依端方答之。陛下要中書就此事拿出一個條陳。”

故而章越一句‘臣附之’，既給天子留下一個謹慎可靠的形象，同時也不成以沾司馬光的光。

章越站在門邊，以一等陳洙與司馬光都能夠聞聲的聲量言道：“本日邇英閣中，我們與陛下如此言語，我實不敢轉告，不然是泄漏禁中密議之罪。不過請轉告韓相公，此事最後功必在中書。”

甚麼叫欲發此論，無自言之？就是你章越與司馬光言建儲的事，必必要先顛末中書，不成以自作主張向官家言之。

章越正要應允，一旁司馬光卻一口回絕道：“此事還請陛下自喻中書宰相，臣不敢代庖。”

司馬光道：“啟稟陛下，言唐文宗之事。”

論才調王安石賽過司馬光，但論政治鬥爭的程度，王安石毫不是司馬光敵手。

官家聞言點了點頭道：“這是慎重之見，選宗嗣為皇嗣自古有之，那麼兩家卿家去曉喻中書吧。”

司馬光當初判幷州時，就曾多次上疏建議建儲。有的報酬的是江山社稷，也有的報酬的定策之功，但大多人是為了二者兼有。

章越道：“下官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