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這日輪到在秘閣值宿。
章越與老吏則擺開車馬下棋。章越下著棋,俄然見老吏忽停下對弈的行動走出屋外。
章越有些迷惑,沈遘到底啥意義啊?但章越還是在信裡奉告沈遘,黃履已是從福建故鄉出發返回汴京了。
曹皇後道:“官家昨夜還好好的,但夜中突感覺心口不舒暢,向內侍索藥。內侍稟告本宮後,本宮已是遲了一步,官家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醫官們施針熬藥不知及也是不及?”
馮京神采凝重地看了章越一眼道:“是章學士侍直啊?”
幾名小黃門挑著燈行於深夜的禁宮中,章越自侍直後,從未被官家召對過一次。當然是官家大哥精力不濟的原因,要換了以往侍從之臣,常在夜中被召至宮中商討軍國大事。
馮京口氣微微有些絕望。
老吏指著天涯道:“狀元公,你看天涯!”
“侍直的學士,速速進宮見駕!”
章越瞟了一眼當即收回目光,持續盯著空中的青磚。一旁任守忠道:“娘娘,本日侍直的兩位學士給你請來了。”
這一晚夜空無月,六合暗淡。
單驤取勺喝了一口,然後對內宦道:“快給官家端服。”
卻說沈遘治杭州時很有政績,打壓豪強,收攏士心。沈遘常常給章越來信,來信也就算了,信末總要問一句黃履的狀況。
官家終究又病癒,還主持了嘉祐八年的科舉,欽點了許將為進士第一人。
隨便說一句,蔡京的弟弟蔡卞現在正拜在王安石門下。
唱名後韓琦率眾宰執往東上閤門上拜表恭喜官家龍體病癒。
陳軒另有一番恩情,進士唱名後要賜衣。陳軒的綠袍不稱身,官家便親解黃衣賜之。陳軒在章越麵前談及此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曹皇後再也繃不住,哭得幾欲斷氣。任守忠等內侍在旁也是抹淚。章越心道都說官家與曹皇後豪情不睦,但說到底畢竟是半世伉儷。
“見過馮內製!”
“官家以往有疾,但從未有這般過,本宮現在方寸大亂冇有個主張,這個景象下,請兩位學士給本宮拿個主張來。”
但誰叫沈遘是章越的主考官,他出知杭州前去信給章越托他照顧‘族叔’沈括。故而沈括考中後,章越便替他安排了。
另有關景暉,曾鞏的妹夫……等等等。
單驤急道:“我要見皇前麵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