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想到這裡,忽見俄然簾子一掀,但見趙曙急奔出殿,大聲言道:“某不敢為!某不敢為!”
趙曙當即閉目不語,韓琦等眾宰相先拜,以後馮京,章越再拜,然前任守忠等殿內小黃門再拜,山呼萬歲。
韓琦又是一番勸進,趙曙持續點頭,堅意不肯連聲言道:“諸公莫殺我!莫殺我!”
韓琦等道:“天下何人敢殺官家?”
韓琦現在也算稍稍放下心來,他看了章越一眼,再看看馮京,王珪,想起昨夜之事心道,此子處變不驚,安閒平靜,實在是可造之才啊!
韓琦等人抖擻道:“我等先拜了官家!”
目睹趙曙恐嚇,韓琦等豈是嚇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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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珪失聲問道:“新君是何人?”
故而統統人看著一群四五十歲的宰執追著一個三十歲的年青人滿殿飛奔,眾小黃門看著這一幕都是呆如木雞。
韓琦又道:“召殿前馬步軍副都批示使、都虞候及宗室刺史以上至殿前諭旨!”
韓琦梗著脖子道:“全憑皇子主張!”
這又要出甚麼幺蛾子?
說完趙曙似發了瘋普通朝殿門奔去!
章越感受這一幕實在有些奇葩,真必然要把門關上,不然給人瞧見就不好了。
韓琦壓著龍背,曾公亮解發,歐陽修按住龍足,趙概拿起龍袍欲披,張升縛住雙手,吳奎,胡宿兩位老臣一左一右給趙曙拔衣。
哭了半晌,韓琦道:“眼下新君已立,諸公不必再哭,大事要緊!”
章越看著顫栗的孫兆,單驤二人,皇位若順利更替,在場之人都冇有甚麼好處喪失,唯獨二人真是無辜,成為政治鬥爭的捐軀品。
趙曙聞言渾身顫栗持續道:“某不敢為!某不敢為!”
韓琦對簾內的曹皇後道:“皇子身子不太好,又因大行天子駕崩哀痛過分,不忍坐其江山故而至此,還請娘娘包涵。”
眾班軍皆道:“遵殿帥之命!”
王珪恍然覺悟,這才下筆草詔。”
韓琦也不提示王珪,而是道:“官家遺命天下由皇子承之,翰長來草擬遺詔吧!”
皇子之前雖說不肯進宮,但現在在宮裡待了大半年理所當然應當想通了吧。
不久引李璋至殿旁,但見趙曙披頭披髮,隨便覆著帽子,果然如韓琦所言一副‘哀痛過分’的模樣。
新官家能夠啊,這服侍穿衣服的陣容實在強大。
任守忠也假惺惺地勸了兩句。
你們幾位宰相不要覺得本日勸進就有功了,你們就算本日勸進,我也要究查先帝病逝之事。
合法世人慾拜,卻聽趙曙又道一句且慢。
韓琦道:“哀痛過分,一時難以言語!”
章越在旁聽了心道,這皇子並冇有病,腦筋相反還很清楚啊。他說這句話甚麼意義?不是說給韓琦他們聽的,而是說給任守忠,曹皇後聽的。
章越心道,莫非這就是老趙家遺傳不成,黃袍加身果然是咱大宋的良好傳統啊!
皇子趙曙衣裳不整地衝出了殿門,乃至連冠帶都掉了。
這一句堪比‘你們自貪繁華,立我為天子,能從我命則可,不然,我不能為若主矣’。
韓琦怒了道:“先給皇子換衣!”
章越一聽心道王珪這話說得太糟了,與之前回絕草擬聖旨加在一起可謂是一錯再錯了。
現在王珪手中執筆,但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竟不知從何下筆,全然冇有常日草詔時文思泉湧,下筆千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