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看了你製舉三等卷子後更是一歎。老夫記得你通篇之題眼在於強乾二字上吧。”
“你方纔不是說了,宦海上事功當綿綿用力久久為功,你與老夫之間亦當如此啊!你說如何?嗬嗬!”
文彥博過目了一番,笑道:“當年章學士未落第時,六哥多次在老夫麵前提及你。以後得知親家招了你為婿,他竟與你成了連襟。”
文彥博轉頭看了一眼滿院的蘭花, 然後對章越道:“賢侄,朝中事功還是如此難否?”
章越這話委宛地阿諛文彥博如幽蘭。蘭香等風至,文彥博何嘗不等官家真正記起他的時候。
文彥博說完,章越道:“雖是強乾,但交引監之法鄙人還是考字周禮上所言泉府,也是周公等聖賢之意。說到底還是萬變不離其宗,不過運乎之時,在於學古不泥古。”
這是嶽母,文及甫托章越帶的。文彥博瀏覽至最後看到禮單上附著一行字問道:“這利單上交引所兩千股是何事理?”
等文彥博,章越走到門房時,文恭祖看到章越攙扶父親出來不由一愣。
章越還擔憂文彥博不肯收,故而籌辦了很多說辭,但最後文彥博還是收下了。
藥圃院內蘭香四溢,沁民氣扉。
章越道:“事功不難,難在有恒。難在綿綿用力,久久為功。”
說到這裡文彥博道:“你此去陝州是與薛運使籌議交引所之事吧, 可有掌控?”
章越道:“這是鄙人的壽禮, 交引所的股分認股不認人,隻要持”
文彥博撫須問道:“那麼無需老夫幫手麼?”
文彥博捏須笑道:“老夫一時有感而發。不過老夫覺得人生活著能不因外物而傷和藹,不作過分勉強之事,已是難能寶貴。”
文彥博心道,這一股在汴京要售得五十貫, 但卻一股難求,很多人肯出七十貫買這一股。
章越道:“如果有國公幫手遞一句話,就十拿九穩了。”
宦海上不怕你權傾一時,怕得是你似不倒翁般一向在那。
為何章越必然是要送文彥博呢?
文彥博道:“老夫常思你的強乾之法,但現在看了你辦的交引所,總算是明白了。”
哪個更輕易?
文彥博道:“這麼說, 你但是成竹在胸了?”
章越心道,也能夠這麼說, 變法是一方麵,同時也不成能一下子拋棄既得好處者的好處。
章越道:“承蒙國公看重,小侄隨時恭候差遣!”
章越大喜道:“謝過國公提攜!”
這兩千股是當初沈言沈陳叔侄承諾從兩萬股平分三千股暗股給本身。
章越道:“國公此話放在處世立品,作學問為官都可稱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