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話當真？那倒是要見地一番。”

“存儒兄！”

“好吧！憑地客氣了。”

章采，十七一愣，這回美意卻幫了倒忙。

這時穿戴短衫也不包頭巾的大哥從後廚端著羊油餅走來。

章越進了茶飯店，但見空無一人，彆說門客，連常日閒漢廝波也不見了。

章越回過神來道：“是先生，那麼門生獻醜！”

“誒，這不是三郎嗎？”

章實笑道：“我請兄弟吃碗羊湯麪罷了，哪怕店主曉得了也不會說甚麼，也好，再給你來兩塊羊油餅。”

章越但見一色青水磚牆，兩扇烏漆大門，門楣儘皆雕花，現在來賓盈門，所謂談笑有鴻儒，來往無白丁恰是如此。

章友直笑著點點頭對章越言道：“三郎，這幾位都是本地賢達，你將吾常日所教你的儘書於此，不成露怯，讓人笑話為師。”

一名二十餘歲的年青人走來，章采與十七郎皆是施禮，章越亦在一旁施禮。

章越長身一禮，令章友直以幾位老者點頭，此子好生知禮。

章越這才稍稍放心心道心底唸叨，正如嫂嫂所言，哥哥現儘跑腿打雜。

“幾位宰執為此馳驅，我等坐此也是乾焦急啊。”

“恰是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那邊不相逢。”章越笑言。

章越道：“大哥，你給我們一人一碗羊湯麪吧！”

次日，章實一大早就洗漱籌辦出門，於氏問了章實，他說需求出門辦差。

一旁的同窗則笑道：“這如何使不得，三郎遲早是我們同窗，就這般說定了。”

章越釋疑正要拜彆，章實又出門號召道：“三哥出去吃些再走。”

這數人皆是不疑言道。

不久三人被引至傳授見客之處。三人在堂外站了一會。看著傳授予堂上數名老者，談著書畫書道。

“我們入內說話吧！”章采言道。

三人一併入坐，說了幾句彆來之事，十七郎道：“大伯，拜茶！”

三人一併施禮。

章越一聽這話果然是逼格滿滿，細心一看不過幾位初出茅廬的墨客，頓時一笑。

對方搖了點頭道：“章采，十七你們送禮來也就罷了，為何竄使三郎也帶如此重禮上門。這可使不得。三郎我並非他意，你在書院傭書以補助家裡，我們又怎好收你重禮？若我收下，爹爹到時候必會責我，對不住了。”

“我道是誰？本來是章采，十七啊，這位有些眼熟！”那年青人笑道。

章實持續擦桌子道：“三哥，還想吃甚麼，固然和哥哥說。”

章友直言語當中儘是靠近之意，一改常日對己淡然及寂然的態度。

“哦，不知是三位中哪一名？”幾人笑問。

章越當即走到案前，但見上麵鋪好了紙張，提筆的一刻卻平複了胸中盪漾的表情。

“我們這不賣酒。幾位客長要些甚麼飯食？”

羊湯麪！

沿途顛末南浦橋後，章實買了塊炊餅，兄弟二人邊走邊吃。章越咬著炊餅瞥見章實去徐掌櫃茶飯店裡，倒真有事辦。

“此子隨伯益兄學書多久？”

三人趕緊入內參拜。

三人同笑。

章實嘿嘿一笑，低聲道：“我們吃店主的，一點不不貴。”

章越道：“這……”

三人吃過羊湯麪，但見羊肉麵裡可謂羊肉滿滿的，本來這三斤羊肉都在麵裡。這哪是羊湯麪啊，乃分量實足羊肉麵。

章越聽了是滿滿的幸運，但轉念一想，汴京裡羊肉要一百三十五十文一斤，而在南邊的浦城更是要一斤兩百文以上，就算羊湯麪裡的羊肉能切得薄如蟬翼，也是不便宜，哥哥又亂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