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微微躊躇。
章越當即提筆在紙上寫‘一,二, 三’十個字。
韓絳表示章越坐下,然後對吳充道:“令坦是可用之才,我想起當年使河北時, 路遇一對父子欲為衙前役, 父對子說,如果我死了,我們家就不是雙丁戶,可免除你為衙前受風雪凍餓之苦了。說完其父投河他殺,其子在旁嚎哭,此為我在道旁親眼所見。”
章越感受司馬光此人非常的衝突。
章越心想,就算明知不成,也先上疏讓官家與百官曉得免役法的存在,若能停止會商,也是比甚麼話都不說來得強。
韓絳問道:“你有何對策?”
章越道:“這天下之數皆可用五根算籌擺成, 此吾稱為算籌字,是由算籌變來。”
“我使江南時,曾見江南有百姓將其祖母嫁人,與母分家之法以避衙前之舉,此實大逆不道也。更有很多處所,窮戶鬻田給官戶,田歸免役之家,降其戶等,使其差役儘歸本來劃一之戶。”
蔡襄是遵循端方辦事的官員,但韓絳更講得是效力。
韓絳作為世家後輩出身,不保護既得好處者的好處,而是一心想要變法鼎新,這在官宦世產業中已經很可貴了。
韓絳歎道:“此番我就任三司使,曾與司馬君實等諫官言之我在蜀中推行的此法,司馬君實卻當著世人的麵譏我,說現在衙前手掌官物,敗失者破萬金之產,如何能夠為了千五百錢,兩斛之穀而來應役?”
然後他的目光收回看了一眼案上的算盤。
吳充道:“哦,敢問此法為何不推行呢?”
雨水從簷下滴流彙入天井的水溝當中,很多匠人正查抄著各屋的頂棚,如果一旦屋頂滲水,那麼存放筆墨的賬籍必受影響。
“那此有何用呢?”
“但來京以後卻可惜了”
實在阿拉伯數字很早就傳入中國, 但卻冇有在貿易中利用,這是為何呢?因為中國傳統的帳本都是豎式帳本, 從上往下寫, 如此阿拉伯數字來作帳就很不直觀。
穀鐐
“衝卿,我知蜀之前曾與令坦言之,言天下最壞莫過於衙前州役,此實在是害民無數。”
韓絳道:“如何說來?”
章越所向韓絳推介的便是‘姑蘇碼子’。
韓絳與章越籌議了公事走出公廳後,卻聽一名官吏來報導:“省主,連日暴雨汴河溢滿了,兩岸的民舍皆遭水浸!”
這時候章越出麵道:“省主,一旦汴京內澇,此事不堪假想,還請早作策劃?”
不過韓絳冇有答允,不肯與司馬光撕破臉,故而此事終究冇成。
在王安石與司馬光分裂之前,二人政見實在都差未幾,但分裂以後,的確能夠用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來描述。
“這雨水也未免下得太大了。”韓絳感慨了一句。
見韓絳三言兩語便罷休讓本身為之,章越還是很歡暢的。
章越起家道:“是下官目光短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