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歐陽發手捧著一封奏疏，一言不發地跪在原地。

章越聞言一愣，冇有說話。

歐陽發聞言忍不住道：“三郎，你官當得久膽質變小了。”

“是，能再見到大郎君，太好了。比來我老想起當初的事，記得當時我初入京師，獲得伯父和大郎君收留……然後……”

章越想到這裡，對歐陽發道：“忸捏，我怕孤負韓公與伯父的厚望了！”

談及舊事，章越影象的閘門似一下子被翻開。

章越站在一旁，看著白髮蒼蒼的呂公弼緩緩走下台階，他俄然記起了當年本身三司時，對方為三司使二人同事的長久日子。

章越如常般走在宮道之上，光陰亦如昔日。

“是了，伯父身子好嗎？”

大殿下的廊間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聚著，議論最多的還是新法的事。

歐陽發一愣然後道：“難怪家父常言度之聰明過人。家父原號酒徒，這一壺酒，一個老翁便是本來的號。”

歐陽發道：“度之……”

“家父言道天下人雖知青苗法取利並非官家本意，但二分之息實在太高，但令隻納元數本錢，如此方可造福百姓。現在他已作主在任所止散青苗錢了！”

呂公弼行此時，很多官員都是避嫌分開，但章越與呂公弼還是分屬姻親故而上前道：“呂公可有甚麼下官效力之處？”

這麼說王安石的變法就是亂了。

“家父現在雖身子不好，人也上了年紀，但也是怡然得意，自號六一居士，度之可知是此號從何而來？”

歐陽發進殿一盞茶工夫後，章越方纔入殿。

歐陽發笑著道：“這六個一，是一張琴，一盤棋，一萬卷藏書，一千本集古錄，另有最後兩個一，三郎必然猜不到。”

“三郎……青苗法不好，你為何不直言呢？”

章越苦笑，悔怨本身不該多這嘴的：“伯父的豁達漂亮，遠非我可及。”

歐陽發搖了點頭道：“三郎，你可不要妄自陋劣，家父與韓魏公都非常正視你。韓魏公說他日能撥亂歸正者，非你莫屬！”

章越聞言但感覺胸口悶悶的，但見呂公弼這般還是心有不忍。

章越清楚歐陽修的性子，他為官與他的文章一樣都是坦開闊蕩，切諫而從不避險。

章越當然曉得，不過還是問道：“為何這麼說呢？”

“三郎！”

章越聞言心有震驚隧道：“是一壺酒，一個老翁吧！”

章越沉默了，他不能說我現在雖官至待製，但真正能竄改的還是太少。

如此人物，竟也以這個彆例落下帷幕。

身為樞相呂公弼這般實在駭人！

歐陽發也感覺語氣有些重，言道：“究竟青苗法好不好，三郎去處所走一趟就曉得了，但我一起走來，實難以稱之為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