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道：“無妨，你管理古渭甚好，那日大會上我都瞥見了。”

“是李巴氈。”

章越聞言眉頭微皺誰不但願當官一帆風順。他笑道：“不錯，我現在剛被奪了三官，便是貶官至此了，不過我還好，不感覺貶官如何！”

古渭外的牧場廣寬至極，似直鋪到天涯的遠山，東麵不遠處有蕃民正在放牧。而西麵則的河穀地裡漢人卻正在看著河灘田。

正在這時候馬蹄聲響起，王韶，王厚父子策馬而來，身後還跟著十餘騎。

從智緣初出來後，王韶對章越道：“以崇佛當然能夠異化蕃人，但最要緊的還是我們古渭寨與渭源堡的建立，以及我的數千蕃漢精兵，不然結吳叱臘那裡會聽他的話，現在倒好功績都似他的普通。”

智緣聞言則是謙善地合十。

對於強大的蕃部停止歸併，比方之前措置李巴氈，對於強大的蕃部，比如俞龍珂部停止合俗，以準予市易，授予對方官職的手腕拉攏對方。

章越應允了。

王韶道：“一旦董氈與西夏聯婚，結果不堪假想，但我聽聞董裕似與董氈反麵。”

章越合掌看向王韶，這合法之事果然是乾得標緻。

王韶見章越這麼說，心底非常受用，麵上則道：“我隻是看智緣過分張揚罷了。”

智緣對章越合十道：“可否讓貧僧為章舍人診脈？”

章越與王韶邊走邊聊，看到古渭寨旁的渭水上遊數裡處一座大梵刹。

“舍人，為何離古渭這麼遠，萬一……”王韶問道。

智緣道：“舍人高見，恰是如此。結吳叱臘也是蕃僧在青唐主一萬帳兵馬，同時與貧僧私交甚好，他曾有一手劄給貧僧，向我大宋天子表了忠心。”

現在為了開辟河湟，對方也不吝萬裡來此，助王韶一臂之力。

智緣大師道：“西夏與董氈有奪土之恨，理應仇視，但近年來我們安身古渭招安蕃部，令他非常擔憂，我們是否有兼併之心。”

這時人頭滴溜溜地滾到眾蕃部首級的腳邊。

章越將弓箭丟給身邊的唐九笑著道：“想練一練騎射，再說了不是另有他們護著。”

數日前王韶斬殺了李巴氈後，將人頭擲入大帳後引發了一陣騷動。

章越拿馬鞭指著一旁的韓同，張恭等人。

章越道：“莫非這董裕在董氈部中也多有人支撐，董氈也何如不了他是嗎？”

章越在汴都城時便聽過這位大師的名字，傳聞他不但善醫術，曾給仁宗天子，英宗天子都看過病，並且精於看相，知人貴賤。

王韶聞言非常對勁。

智緣一身紫衣，宋朝的高僧都會禦賜紫衣，如同官員的紫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