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上前侃侃而談說,我們一級一級監督,以監司監督處所州官,州官監督縣官,再讓諫官監督監司,如此便能夠得人了。
現在這延和殿因靠著官家的正寢福寧殿,便相稱因而崇政殿的後殿,故而君臣在崇政殿議過後,常常退至此殿來安息。
不是兩個陣營,而是他司馬光被伶仃了。
幾名官員當即舉步進入延和殿。
章越上前畢恭畢敬地施禮道了聲:“下官見過翰長。”
現在在朝的大臣們幾近都記不得當年章獻太後垂簾時的風景。
彆的官家還遣禦史中丞滕甫、知製誥吳充安撫河北。
西夏人雖屢勝宋軍,但李元昊兵勢最盛時,也不過喊喊打個長安甚麼的。但遼國邊疆稍有甚麼風吹草動,滿朝文武便瑟瑟顫栗。
故而官家聽聞河朔地動第一件事,便是令沿邊安撫使以及雄州刺史刺探遼人軍情。
章越在旁聽延和殿內議事,主如果司馬光在說,王安石偶爾頒發幾句定見,至於王珪始終一言不發。
章越忙上前給王珪清算衣袍,王珪稍稍推讓,還是接管了。
王珪是章越的座師,雖說這師生乾係擺不到檯麵上,但暗裡章越對王珪還是持弟子禮的。
司馬光和王安石各取出一封紮子奉上。
王珪見了章越亦是笑嗬嗬地打了號召。
梓州知州何郯因上書言,這一次河朔地動,是陰盛,是臣強君弱,以此喻韓琦謀朝篡位,要求派遣王陶。
司馬光道:“陛下,諫官需三者,一不愛繁華,二重於名節,三曉得治體,現在鹽鐵副使呂誨能夠勝任。”
吳充在上一次與章越一併草擬募役法時,深受官家賞識。故而這一次也是委以重擔,安排了他安撫河北的重擔。
雨後的宮城屋簷上正在滴著雨水,朝廷大員們撐著傘拾階而上,抵至殿門時,便將雨具交給宮門前服侍的寺人,再看看官袍魚袋有無被雨淋到,然後再步入殿中。
因為河朔一旦有事,這一馬平地之地,遼國直接趁虛而入,那就直搗汴京了。
這時候官宦來此道:“幾位學士都到了,官家早就在殿內等待呢。”
現在河朔大震,官家想起曾公亮的話,恐怕狄夷倒黴中國,河朔是大宋防備遼國的火線。
司馬光與呂誨二人在濮議時同為諫官,在那疾風波高的時候二人聯手作戰,硬著逼著英宗天子認爹之事,不得不告一段落。
官家道:“可惜現在諫官也不得人。”
章越從崇政殿的柱廊下顛末,麵前倒座殿則是延和殿。
不過地動之事,官家擔憂的是狄夷陰盛,但宦海上總有人不忘搞事。
對方不是彆人,恰是王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