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集思廣益

頓了頓高太後看向名單道：“當初司馬君實入京，百姓騎樹登屋；現在章度之還朝，太門生攔街誦法——這大宋的民望，倒被他們二人分儘了。”

“哪知建州茶亂，我不得不暫任節度使，今又蒙陛下傳召回京，恰在此處。”

……

章越也曾多次主張放開言路，但當時是天子身材安康時，這時候聽一聽攻訐之聲無妨，但這時候放開言路，朝廷要讓人說好話，還是好話，不是明擺的事。

厥後章越三度請曾布回朝，都被官家否了，等章越要辭相了，曾布方纔回京出任刑部侍郎。

章越道：“好。”

十七娘笑道：“方整治了一桌家宴，本日恰好……”

而市易法，均輸法自是不管如何要廢的。

曾布聞言苦笑。

梁惟簡道：“太後，章公回京，這是迎送官員的名單。”

車伕會心當即驅著車駕碾過青石板，轔轔聲與外頭鼎沸人聲交叉成一片。

“非論成敗如何，我等當罷休一搏！”

“建公，兩浙機戶萬張織機皆仰新法，免役法一廢便是絕了活路啊！“

“擬狀，罷呂惠卿之職，讓章越改判太原府，河東路經略安撫使——現在就寫。”

章越對曾佈道：“當年荊私有言，自議新法，始終言可行者，曾布也；言不成行者，司馬光也；餘皆前叛後附，或出或入。”

章越問道：“子宣看司馬君實如何？”

“建公！如有人言廢新法者，必是禍國钜奸！”

章越登府，百姓仍舊久久不肯散去。

曾布拱手道：“但為建公調派，不怕乾係。”

現在章越回京自是要列舉一個章程，獻給高太後，作為本身的政治主張，頂下屬馬光。

十七娘道：“爹爹手劄一封予你。”

梁惟簡覷著太後神采道：“也不知範文正辦學興教時，可曾推測百年後太學竟成黨爭淵藪。是否傳諭禦史台徹查...”

章直心潮彭湃輕叩廂板道：“開道！”

章越在書房裡入迷，免役法自是不管如何要保得，至於農田水利法，方田均稅法，保甲法，保馬法，青苗法也有值得稱道的處所，部分點竄一下便能夠持續用。

章越點點頭，曾布的話說得很有程度啊。

就在章越回朝時，高太後已接到皇城司的細報。

“傳聞算學、律學諸科亦有千餘學子籌算聯署，皆稱要請章越主持國事。蔡京那套'豪門官籍參半'的改製，倒真皋牢住天下士心。”

高太後看著不語。

“不必。“高太後截斷話頭，“墨客議政總比邊將擁兵強。傳老身口諭，明日著國子監講師為《帝範》增一席位。”

章越霍然起家，滿室燭火隨他步勢閒逛，

梁惟簡應了偷眼望去，垂簾後老太後銀絲般的鬢髮正映著西窗殘照，恍若太廟壁畫中章獻皇後執圭的手勢。

曾布跟著章越進入書房。

章丞，章直已在府上驅逐，章越望著身後韓忠彥，蔡京，蔡卞，蘇頌，曾布等官員。

曾布一走，章直對章越道：“新黨當中，論才調，曾子宣僅次於呂吉甫。”

章越道：“諸位先行回府，子宣留下！”

“子宣可知，司馬君實本日又上了一疏？”章越從袖中抽出一卷劄子，“此番他搬出仁宗朝差役舊製，要各州府重造五等丁產簿，規複輪差之法。”

章越對世人道：“若我此身不在京師，那麼我不會言語一句。今司馬光上疏欲廢新法，太後允其放開談吐，會商新法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