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小戲複又開唱。
台下人聞之,不由倍感趙五娘之悲苦,內心不堪唏噓。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小戲過後,段紹桉陪著那些官老爺們喝酒吟詩,晏紅昭和蔣氏則是在這邊陪著那些女眷閒話家常。
蔣氏語塞。
她人生得標緻,性子又馴良,與人扳談甚麼都略通一些,卻又不會過分矯飾、搶人風頭,天然討人喜好。
現在蔣氏但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你熟諳他?!”段綺籮兩眼放光,語氣中充滿了欣喜。
統統人都止了行動冷靜地看著段紹桉,方纔還觥籌交叉的席間頃刻間溫馨了下來,針落可聞,隻餘台上的伶人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
瞧他還挺愛看的模樣,段紹桉哪敢掃了他的興趣,隻得忍耐。
倒是蔣氏和段綺籮,乾巴巴地坐在那,底子插不上嘴。
那青衣扮相好,唱得更好。
晏紅昭恰是一早料定了這件事,才那麼痛快地承諾蔣氏籌辦飲宴。
可段家這一家人聽在耳朵裡,卻越聽越感覺不對勁,隻感覺如坐鍼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現在不過是衝著晏丞相的麵子,他們少不得要湊趣晏紅昭,以是纔會如此慎重對待。
聞言,段綺籮不知想到了甚麼,俏臉微紅。
誰知段綺籮壓根就冇看她,而是少見地往晏紅昭跟前湊,笑吟吟地說:“大嫂,方纔那些大人進門時,你可瞧見那位身著寶藍錦服的公子了嗎?”
“冇有。”
想起當初給本身出這個主張的段綺籮,蔣氏忍不住抱怨地剜了她一眼,心說都是她出的餿主張!
“他還冇有婚配嗎?”
因為男賓女眷都有,是以藺舒在安排的時候,便分設了兩處筵席,中間以幾組屏風作為隔斷,免生失禮之事。
晏紅昭將她的神采儘收眼底,眸中閃過一抹嘲笑。這一家子都有這麼個弊端,明白的事理未幾,做的好夢倒是很多!
“名動長安的人物,有誰不知?”見段綺籮感興趣,晏紅昭便將沈知寒的環境儘數奉告:“他是南安侯府這一輩裡獨一的男人,侯府高低對他愛若珍寶,才一出世南安侯便上表為他請封世子。此後也不知哪個有福分地能嫁與他為妻,真是令人羨慕。”
她哪曉得這些人來赴宴竟然還會帶禮品啊,如果曉得,打死她也不會籌措讓晏紅昭籌辦此事,不然這些東西不就滿是她的了!
是以在來之前,那幾位女眷都覺得晏紅昭是那等放肆放肆、刁蠻率性的大蜜斯,安知打仗下來竟發明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就在段紹桉籌辦尋個由頭叫停這齣戲的時候,沈知寒卻俄然以扇扣掌,連叫了幾聲好。
這一齣兒名為“琵琶記”,講的是先朝一名名叫蔡伯喈的名流,赴京趕考,卻招婚相府三年不歸,父母死於災荒,其妻趙五娘荊布自咽,賣發葬親,最後身負琵琶上京尋夫的故事。
倒是晏紅昭,固然不像那娘倆那樣穿紅著紫的,但隻一條水雲色的縷金快意月裙,卻襯得她愈發清麗動聽,霧鬢雲鬟,不似凡塵中人。
話落,世人皆驚!
戲中有一段趙五娘彈琵琶賣藝的戲份,那正旦的琵琶彈得極好,沈知寒聽得如癡如醉,可不知想起了甚麼,他俄然抬眸看向段紹桉說:“誒!我傳聞那聶家蜜斯便尤擅琵琶,可惜未能一飽耳福,敢問段兄,那聶家蜜斯的琴技較之這旦角如何啊?”